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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樣。

忍住手癢去揪弄那個珠圓的耳唇的衝動,我移開視線,轉了話題,問道:“大半夜的,你跑去哪兒了?”

“來了幾個蟊賊。”墨臺妖孽輕聲說道,顯然不願多談。

思忖著,春蓮對墨臺妖孽,素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半夜發生的事,我如果隻字不提,墨臺妖孽一定會起疑心的。

“我知道,”我起身,坐在床邊套靴子,若無其事地接道:“我還撞見了一個呢……”

誰知,話還未說完,墨臺妖孽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問道:“怎麼回事?”

我順勢轉頭看他,不禁訝然,只見他臉色瞬變,唇邊的笑意消散,彎眉緊蹙,上下打量著我。

“有個人拿劍脅迫我……你也知道,我一向都是樂於助人的,就爽快地將人送走了……其實這也不能怪我……你說,那麼多人,怎麼偏偏讓我遇到了呢,我……”我說得含含糊糊、吞吞吐吐、真假摻半,慢慢抽回他手裡的細瘦的胳膊,可以想見,一定留下指痕了。

“那人可有傷到你?”墨臺妖孽出聲打斷我,語帶緊張,已失方寸。

墨臺妖孽是在關心我麼?我尋思,遂咧嘴笑道:

“你不是一直誇我聰明嗎?”對已成過去式的危險,頗不以為然。

墨臺妖孽凝視著我的臉,慢慢鬆開了眉結,勉強扯出了一個淺淺的笑花,道:“是啊,我的妻主,從來就有大急智,機靈聰穎。”

說完,他抬手撫上了我的面頰,一雙春泓,迷濛瀲波,含煙似霧,千絲萬縷,蕩蕩漣漪,切切雋永,細細纏綿……

有一剎那,我似乎能輕易地從他的黑瞳中讀出什麼……

然,世間之事,往往一說就破,一做就錯,所以我不願去讀,不願去懂——

終是輕輕抬手,緩緩覆住他的眼瞼——眼睛是靈魂的視窗,不經意間,就會洩露太多的秘密。

我徐徐靠近,彎身在他耳畔呢喃:“夫君,你的眸子真漂亮,恰似三尺春水。”

三尺春水塵不染,塵不染,波無漣漪,風過無痕,水過不痕。

言畢,我鬆開手,轉身的瞬間,瞥到墨臺燁然春眸流彩,顧盼生輝,粉腮紅潤,燦如春華。

這景象,無來由的,令我慌亂無措,逃也似地大步邁出房間,嘴上碎碎念道:“《洛神賦》、《神女賦》、《高唐賦》……我都背得滾瓜亂熟,這種程度的美色,小事一樁……”

我是自尋煩惱的分割線………

我坐在城鎮中最具名氣的酒樓的大堂,秋梅站在我身後,一如春蓮。面前的桌上,堆放著各式各樣的點心零嘴。

墨臺妖孽說,他厭煩了多日趕路——於是,要在這城鎮裡停留一日,明早再出發。

墨臺妖孽說,他交代春蓮去辦事了——於是,現在我走哪兒,都是秋梅跟著了。

墨臺妖孽說,他吃膩府中的小食了——於是,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整張紙的吃食,讓我去買。

墨臺妖孽說,他想喝銀魚羹——於是,我坐在這裡。

銀魚,歷來身價不凡,此時,剛入春,尚未到銀魚的上市旺季,在這個稱不上富饒豐沃的城鎮中,算是稀缺物件,有錢也難買到。但是,所幸只是難買到,而不是買不到。

於是,白花花的銀兩出去了,白生生的銀魚就進來了——在我枯等了兩個時辰以後——酒店掌櫃說,是去城裡大戶人家那兒,一點點勻來的。

等待熬羹的時間,我正對著街面而坐,思緒始終紛擾。

我的人生,如同一條改變了航道的河流,我不知道它會流淌到哪裡。既已如此,也許我該灑脫得唯心而已,用腳步丈量滾滾紅塵。

佛曰: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偏偏,我天生就是尋根刨底的性子,我要的絕不僅僅是“曾經擁有”,誰人肯許我、能許我、敢許我,所謂的一生一世?!

正因為如此,我怕呵!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有完美的結局,我怕穿越重重的霧靄,端倪命運的真相,卻等來一個失望的結局。

墨臺燁然,他身上的秘密,對我而言,也許太過沉重了,我怕當我泥足深陷,他的劍卻刺穿我的身體,那時逝去的,斷然不會只是我的**……

不相惜,便可不相憶;不相愛,便可不相棄;不相誤,便可不相負。

正吃飽撐地醞釀著哀情憂思的時候,發現街上車馬囂喧。只見,一群勁裝女子跑過來,將路中間的行人及車轎往兩旁趕開,將街道硬生生的騰了出來;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