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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充滿了可以到處走來走去的活生生的人。

轉眼之間就成廢墟,仿若經歷了戰火的洗禮。

然而就算是一場戰鬥,王權者與普通人的戰鬥,壓倒性的力量讓他不經意間就能夠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還真是奢侈的想法,”伊藤瞥他一眼,隨手將菸頭掐滅,雖然很想說,如果是每天掙扎在生死線上,無對也無錯,只為了爭奪些許食物,不殺死別人自己就無法存活下去的黑暗世界,想必根本就不會誕生如此想法吧……這樣殘酷又真實的話,可是在看到對方微微飄動在風中的柔軟的發之後,他收回了那樣的想法。

稍稍斟酌一下,目視著菸頭的殘軀在手心中漸漸燃燒成灰,伊藤問:“那你覺得自己是錯誤的嗎?”

“不是。”宗像禮司回答並不帶任何猶豫。

“我也一樣,”伊藤看向遙遠的天際,“弒王之器那種危險的東西,無論掌握在誰手裡,都會引起動盪。所以就算需要手染無辜者的鮮血,我也毫無猶豫,並絕不愧疚。我必須消滅掉任何一絲會產生意外的可能。”

他掃視了一眼已經完全凝結在一起的大樓的殘基,“畢竟有些選擇總需要有人做出,有些罪惡,也必須……”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也必須有人來擔負。”

“理性的思考,謹慎的選擇,果斷的執行,無所謂正義與邪惡,為得到想要的結果可以拋棄任何道德、規則的束縛——這就是所謂領袖的職責,也是王的職責。”

“善良與同情,哀嘆與悲憤,那是隻有被庇護者才能擁有的奢侈的東西。”

“王的職責嗎?”宗像重複了這句話。

蔚藍的天空下,他看著伊藤的側臉——對方即使說著在普通人聽起來殘酷又不可理喻的話,可他的神情卻依然是堅定又冷淡的,仿若一柄筆直指向前方的劍,帶著理所當然會斬斷一切荊棘的端正凜然。

他就是王,宗像不能更清晰的認知到。

可是……宗像閉上雙眼,剛剛發生的一切在他腦海中不斷重複,赤炎與他的藍色,以及在王權者力量下輕易被摧毀的一切。

需要用手染無辜者的鮮血來履行王的職責,這種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去做!

所謂的王、所謂的領袖,難道不是應該以更加完美的姿態,去庇護普通人的存在嗎!

“你的確是王。”宗像站了起來,“但你的王道我無法認同。”

雖是居高臨下,但卻並非是要以氣勢壓制什麼,他的手扶上腰間的劍,眼中已經不帶一絲迷茫,“以劍制劍,吾等大義不容陰霾,此乃吾之王道。”

鏗的一聲,劍被拔出,銀色細長的劍身上,青色的光芒堅定而凝重,像牢不可破的堅冰。

“嗯?”伊藤一愣,他盯著原本表情陰鬱,但現在神情卻透徹朗若晴空的宗像看了兩眼,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語氣鄭重的評價道:“是不錯的王道。”

宗像只是看著他沉默不語——就算道路不同,但所謂王者,從來就不是相似相同的東西,而是更加默契又平等的、惺惺相惜的所在。

他們都深知此點。

青色力量緩慢的淡去廢墟之中屬於赤色的灼熱,如同無形之雨熄滅了那戰場殘留的硝煙,兩人一站一坐,逆光之下,影子重疊在一起。

而天空中,赤色與青色兩柄巨劍光芒交相輝映。

就在這個時候——

伊藤一語雙關的說:“是的,我的王道並非什麼好的東西,”

一陣忽然而至的燥熱夏風中,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隨著風而來:“別看上他。”——語調仿若弔唁般溫柔,卻讓人的心,都跟著涼下來。

第18章 王權者

一個思忖間,伊藤聽到了旁邊酒瓶已經空掉的聲音。

與此同時,拜那坑爹無比的共感能力所賜,他覺得自己的大腦,也變得稍微有點醺然起來。

伊藤看了周防一眼,對方那張臉讓他很明確的認知到,喝醉的結局已經無法避免了,無論他如何選擇。

既然如此,雖然他根本不在意那可笑的所謂缺乏男子氣概的說法,不過從如何才能儘快恢復的角度考慮,還是他也參與進去,讓周防在最少的酒精攝入量時倒下,才是比較正確的做法。

伊藤也拿起了酒瓶。

完全不像是喝酒,或許因為這在心中實屬是完成任務之舉吧,他舉起酒瓶的樣子也是端正筆直,像正常喝水一樣,雖然看上去動作不緊不慢,不過卻源源不斷、速度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