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故意縱火,那到底誰能破了陣還大白天放火。
師兄外衣還掛在床頭的屏風上,一會肯定是要來拿的,我便快速穿好衣裳拿上師兄的外衣,出了房門。
六子見我從裡屋出來,面上顯然呆呆楞了下。後又不著痕跡的低了頭,不言不語。
師兄轉身接過我手中的外衣。眼底掃過我穿著的男裝,柔聲道“怎麼不多睡會”
我也不想與師兄繞彎子,這事情肯定很急,否則六子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藉著膽子過來找師兄,走至他身旁“來洛城之前我留了封信給易雲笙,他在信裡些了不少關於瘟疫處理的法子,這些法子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我隨你去看看,興許能有用”
師兄其實不想帶我去那裡,一來我身上的筋脈還沒好,若是遇到什麼在那陰氣橫行的地方,還要顧著我,顯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事我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在此之前我都沒有問過多關於瘟疫的事,這事已經報給了朝廷在洛城卻沒有傳開來,可見這件事分明被朝廷掩蓋住了,按照師兄所說此前得瘟疫的多數是城裡城外的難民,難民本就有個地方叫難民署,那裡集聚的人比較多,又沒有生活的能力,所以這件事很好壓制住,但若是洛城的人陸續發病,想必定是會引起恐慌。
這突發的火災肯定是讓本就是焦頭爛額的官府措手不及才會找到師兄,我既然能幫到師兄,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如今幕離不知為何不在師兄身邊,但幕離不在,這裡的郎中肯定也基本是可有可無,易雲笙這些個法子,我看過,確實是可行,也言之有理,所以一切待核對完這裡狀況便可知能否用得到這些法子。
師兄目光停滯在我眼中,眼神叫人捉摸不透,片刻微微點點頭,對六子道“多帶個面罩”
六子立刻躬身道“是”說完便轉身匆匆離開。
一路上飛沙走石,本是陽光晴好的天氣,但風沙卻甚是猛烈,若是再尋常的地方有風的天氣自然是容易著火,但在洛城不一樣,這裡的牆本就是砂礫和著泥土而築,雖然我對這方面不太熟悉,但泥土在火中少出窯器我還是略有耳聞的。
這沙石泥土是最不怕火的,即便是有了風,鋪天蓋地的沙子,也不會讓火勢蔓延到來請示師兄的地步。
師兄似乎也沉靜思索著什麼,面上雖沒有淡到冷漠,但好似也並不想多言的地步。
雲府離難民署的地方不遠,加上六子趕著馬車快又穩,不一會便能聽到外面吵雜的聲音。
六子停下來與人說了兩句,我掀開窗簾,眼前忽然一陣滾滾濃煙撲面而來,師兄修長地手,將窗簾蓋了下來,淡淡道“帶上面罩”
手邊的面罩掩住了口和嘴,師兄為我係上了一定稍微大一點的帽子,面罩之下依然清晰地聲音“路上跟著我,這裡人多吵雜,以免碰到不該碰見的”
師兄說的委婉,我知曉這之中不僅僅有因瘟疫恐慌的難民,更有可能是製造這場瘟疫背後的那些冤魂。
低著微重的帽簷,輕輕點頭,將自己的臉藏在了帽簷之下。
下了馬車看見眼前的情形才覺這裡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從面前的殘骸可以想到當時的火能燒地多猛烈。
熊熊烈火已經將一切吞噬殆盡,伴著陣陣撲面而來的風中纏繞的沙石,若非有這帽子遮著眼睛,怕是怎麼也睜不開眼,而滾滾濃煙染了半邊天陰沉,盤繞在頭頂不見天日。
火勢雖然已經漸收,餘留在空中的溫度還是有些灼人,難民署房屋本是分三面環繞而成的院子,這房子有幾層樓我也不清楚,只是面前這堆泥牆上明顯斑斑的黑焦的痕跡,一眼就能肯定是人肆意縱火,只是用了什麼法子將土牆燒燬成這樣,又敵得過風沙的侵蝕還仍然烈火熊熊。
師兄執意不讓我再靠近,一旁匆匆趕來的幾個胖墩墩又粗壯身著官服的人,見著師兄便沉沉跪了下來,在這種地方,竟也不嫌髒,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好在跪在黃沙鬆土之上,如若是一般的青石板地面,這沉沉的一跪怕是很難在起來了。
這幾人低著頭一直滔滔不停訴說自己的過錯,自己該死,在這焦黑烏煙瘴氣的地方,看上去分外誠懇,只是他們這跪的是師兄這個皇子還是皇上呢。
想到皇上,我不禁有些心沉沉,他二話不說就讓師兄來這種地方,難道就不怕自己兒子有個三長兩短麼,而且依皇上性子,怎麼可能猜不出師兄會帶我在身邊,這次好像默許了似得,也沒有再插手管我們之間的事。
師兄只是皺著眉,站在一堆刨出來的石塊旁邊,濃煙刺鼻,灼熱的火氣讓他的眼睛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