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宮女這才回頭,忙下意識地跪了下來,臉上有的是驚慌,有的是還未收起地得意之色。
玉痕來到殿前,亦不說話,只是凌厲的掃了跪著的宮女一圈。
眾人只覺得心頭一驚,忙把頭低得更低。
尤其是那名喚作阿碧的宮女,臉色發白,連身子都在發顫。
小蜻蜓的視線在她的身上微作停留,原來是杜嬤嬤退下去後,新替補的宮女女官。
那名阿碧的女子跪在地上,眼中有一抹狠色劃過,突然跪著前進了幾步,聲音顫顫地道“皇后娘娘抗旨不遵,不在殿內。”
小蜻蜓眼裡有嘆息劃過,看著她如同看一個已死之人。
玉痕看了她一眼,薄唇輕啟,只冷冷道“充作軍妓。”
小蜻蜓忙喚人拉了下去。
跪著的一眾宮女聽到這四個字,身子更是發顫的厲害。
玉痕再沒有投過來一個眼神,淡淡地道“全部在殿前杖斃,讓所有宮人來觀刑。”
一時間饒命的驚恐聲此起彼伏,伴隨著杖棍的悶響聲,玉痕立在殿前,背對著臺階,沒有任何動作。
待溫如水從太醫院回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臺階之上,他一身明黃錦袍,背對著自己,脊背筆直,渾身透著肅穆之氣。
臺階之下,是宮女愈來愈弱的求救聲和杖棍的擊打聲,雖然外邊圍了一圈人,卻都噤若寒蟬,臉上均是駭色。
溫如水的神色倒沒有什麼變化,也猜到了她宮裡的宮女向來不知收斂,大概是被玉痕撞了個正著,才會有此後果。
溫如水看著那人的背影,突然想,他倒真的算得上是縱容著自己,以前一併也縱容著她的宮人。
這次,恐怕也是縱容著自己,而她們卻觸到了他的底線。心想著以後這鳳儀殿真的就成了一座空殿嘍,就剩自己一個人倒也自由自在。
作者有話要說:
☆、哄她喝藥
小蜻蜓在玉痕耳邊說了句什麼,玉痕肩膀微動轉過身來看著臺階下不遠處的溫如水。
她手裡提著藥包,一身銀衣在初秋的夜裡更顯單薄,一時之間第一個想法竟然是很想把她擁入懷中。
溫如水看著玉痕,有些迷惑。
只是幾個時辰不見,可他的眼神裡卻多了太多自己看不清的情緒,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沒有一點寒意和責備。
兩個人就這樣遙相望著,溫如水輕舒一口氣,這個彆扭的人。
順著臺階而上,經過玉痕身邊時,溫如水微微停頓,見他已經側過了視線,溫如水輕揚了揚嘴角,直接朝殿內走去。
玉痕回頭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離得那麼近,自己心裡竟然會有一絲膽怯,一絲不確定。
玉痕冷冷瞥了臺階下一眼,低聲道“回宮。”
小蜻蜓應是,可心裡卻嘀咕著,主子分明就是來替皇后出頭撐腰來了,結果人家剛回來,主子就打退堂鼓。
皇后真的算得上主子的剋星啊,小蜻蜓心裡默默地為皇后豎起了大拇指。
溫如水獨自一人孤零零地待在鳳儀殿,雖然猜到暗處他肯定佈置了很多隱衛,可自己沒有一點武功,視線所及之處,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溫如水慵懶地待在軟榻上,單手支著下顎,另一隻手擺弄著藥包裡的各種藥材。
溫如水本就怕藥苦,去太醫院也不過是想去透透氣。
可沒想到,一來一回溫如水反倒真覺得腦子有些昏沉,微微靠著軟榻起身,溫如水四仰八叉地倒在鳳榻上。
隨意地扯了扯被子,整個身子一半在被子裡,一半在被子外。一個側身,後背的被子也索性落了下來。
玉痕回到帝寢殿,下意識看了一眼床榻的位置,空落落的。
隨即將視線移開,只靜靜地在內殿裡緩緩踱步。
直到流月飄然而落,玉痕頓住步子,故作鎮定地問道:“她如何?”
流月單膝叩地,恭聲回道“已經睡下了。”
玉痕蹙了蹙眉,接著問道“那藥呢?”
流月如實稟告道“皇后娘娘只是把玩了幾種藥材,並未……”話音未落,玉痕已經轉身離開。
流月在原地一怔,先是不明白主子何曾有過如此急切的時候,後是不懂既然擔心皇后娘娘,為何不親自去問。
待反應過來,起身悄然隱了下去。玉痕施輕功來到鳳儀殿外,讓隱衛都退了下去。
在殿外站了一會,輕輕推開殿門進了去,步子亦邁得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