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溫柔。溫如水不抬頭,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畢竟是外傷,還可以忍過去。”原來這樣都不疼,那這樣呢?”玉痕一邊說一邊又加重了幾分按壓的力道。溫如水下意識疼得後側了身子,卻沒力氣也沒勇氣推開玉痕的手。”朕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話音未落溫如水只覺得身前一抹銀色閃過,自己的銀色袒衣被玉痕扯了下來。
溫如水神色裡有一絲驚慌閃過,只記得身子前傾,低下頭用胳膊護著自己前身。而玉痕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的後背,跟自己料想的一樣,她是生生受了這一掌沒有任何還擊,她知道自己傷的有多重嗎?當時聽了流霜的敘述,就隱隱猜到她的內傷更甚。在那種情況下,她要救人,不被人從後背有機可乘才怪。溫如水視線掃到旁邊脫下的褻衣,再顧不了其他,拿起來披在了身上將自己裹好,緩緩抬起頭來對著玉痕一雙冷冽的眸子,“忍到現在,要不要試試我還能忍多久?”溫如水語氣裡終於含了幾分慍怒,一雙清亮的眸子看著玉痕氣憤地回道。玉痕笑了幾聲,欺身上前用力鉗著她的下顎,“溫如水,朕不信你看不出來朕在生氣。朕倒想問問,在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把朕當做你的夫君?好一句怕我擔心,怕我擔心,所以私自出宮,受著風寒跑去集疫區愛民?怕我擔心,所以以命相搏,也要救朕給你的人?怕我擔心,所以受了重傷,第一時間只想到了青王府?怕我擔心,所以選擇忍著,試著瞞天過海哪怕心脈盡損,武動盡失?溫如水,你把朕當什麼?朕不信你不知道宮外有人在等著你報仇;朕不信你不知道朕的醫術不在六哥之下;朕更不信你不知道自己傷的有多重。溫如水,你是怕朕擔心還是從心底裡就壓根就沒把朕當做你的夫君,一分一毫也怕欠下朕的!”
玉痕看著溫如水,面如寒霜,語氣是層層遞進的冷厲,一句句質問都在控訴著玉痕此刻的憤怒,可偏偏聲音不是越來越高,而是越來越沉,一句句都擊在溫如水的心上。“你能忍多久就忍多久?朕沒興趣。”玉痕冷冷地瞥了一眼溫如水,甩開了自己鉗制在下顎的手,轉身離開。溫如水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雙手緊緊地攥住了玉痕的胳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若是以前,她一定是不屑於這種小女兒家的撒嬌行徑。也許是他的語氣太決絕,也許是他的質問太傷人。溫如水只知道抓住他,心中才可以安定下來。此刻抓著他的胳膊,離他這麼近,不管他是在生氣在憤怒,自己的心裡都是滿滿地快樂。
“放開!朕只說一遍!”玉痕沒有回頭,背對著溫如水冷聲乾脆地斥道。溫如水聽到聲音,攥著胳膊的手更緊了幾分,還不放心地將頭靠在了玉痕的胳膊上。玉痕看著她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胳膊,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什麼的樣子,心中的怒氣略微平息了一些。“對不起……”溫如水將頭倚在玉痕的胳膊上,聲音悶悶地說道。玉痕眼底的冰意褪去了一些,轉回頭看著溫如水平靜地說道“那好,你來告訴朕,為什麼?”聲音依舊是涼涼的,卻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溫如水知道每一件事的為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宮是為了幫他分憂,受傷是為了保護他的人,去青王府也的確是想瞞著他,可是為什麼明明是自己認為做得對的事,面對他的質問,自己卻找不到答案。自己剛剛說的對不起,究竟對不起的是什麼?溫如水清楚如果重來一遍,自己一樣會做同樣的決定同樣的事。玉痕看著溫如水的樣子,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溫如水抬起頭來試著回答“因為……我……”神情裡的躊躇和迷惑再次激怒了玉痕。玉痕並沒有抽回胳膊,只是看著溫如水輕笑了幾聲,冰冷而又篤定地說道“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不對?要不要朕來告訴你?”溫如水怔怔地看著玉痕,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因為朕從來不在你的……”玉痕突然用力一甩抽出了手,指著自己的心口處繼續道“這裡。”語氣冷到了極致。
溫如水低頭看著手中空落落的,微微抬頭可以看到面前的男人緊繃著下巴,眼神裡的冰冷如同冬日的寒霜,耳邊迴盪著他那句極輕極冷的“因為朕從來不在你的……這裡。”他從來不在自己的心裡嗎?那為什麼自己聽到這句話會這麼心痛,那種痛不是一箭穿箭的痛,也不是氣流亂竄的痛,而是痛到了骨子裡,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連呼吸都感覺到了壓抑的疼痛,彷彿心裡被人狠狠的□□了一遍揉成了碎片,而自己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感受著無能為力。他的一句話便可以讓自己心痛到絕望,他不在自己的心裡還會在哪裡呢?溫如水用力支撐著身子,坐在床榻上說不出的狼狽。玉痕轉身就走,背影裡的決絕讓溫如水從心底深處衍生了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眼看著玉痕快要走出內殿,溫如水從床榻上起身再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