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二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幻想,到了牢裡還這麼猖狂。”
“我沒有騙你們,如果我說了假話,天打雷劈!”我極力解釋。
“用不著天打雷劈,我這裡的殺威棒也夠厲害的了。”老闆頭說著,轉對兩獄卒道:“給他把釘板上了!”
兩獄卒在牆角處搬來一塊釘有密密麻麻小釘的木板,放在我面前,要我跪在上面。我的腿彎了兩下,不敢往下跪。
趙財發在我的腿彎處踢了一腳,我一下跪下去,感覺雙膝鑽心的痛。
“哈拉,我現在還給你留著一線機會。”老闆頭對我做了一個數銀票的手勢,道:“這個,你到底有沒有?”
我咬了咬牙,道:“我不是你們這個花銀子時代的人,只有人民幣,您讓我到那個山洞裡去找,找著了,全給您。”
“別以為謊言連說一千遍就會變成真理,我看你是成心要和我過不去了,今天我非堵了你的嘴!”老闆頭忿忿地說,然後命令兩獄卒,道:“趙財發,你拿抹布塞進他的嘴裡!陳老二,你把齊眉棍找來!”
兩獄卒應了一聲,各找各的東西。
一會,趙財發找來了抹布,髒兮兮的,一邊往我嘴裡塞一邊道:“我還沒遇到過稱自己是神仙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一塊看上去挺大的抹布全塞進我嘴裡了,感覺鹹鹹的,兩邊的腮幫脹痛。
老闆頭又對持棍的陳老二道:“陳老二,先來一棒讓他嚐嚐。”
“是!”陳老二應著,把我的頭往前按了一下,然後舉起齊眉棍。
他把棍舉得高高的,把我嚇得眼睛都鼓出來了。
這齊眉棍系白蠟杆製成,粗有盈把,長有一米五左右,打在人的身上那種疼痛可想而知。而我現在雙膝又跪在釘板上,如果這棍子落下來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我不敢往下想了。
“嘭!”棍子落在我的背上,聲音就像是打在鼓上。
我的身子往前一傾,感覺板上的釘子刺入了我的肉裡,背上火辣辣的痛,骨頭像是斷了幾根,。我望著老闆頭直搖頭,意思是叫他不要再打了。
老闆頭手一揮,向趙財發授意。趙財發拔出了我口中的抹布。
“你叫什麼名字?”老闆頭漫不經心地問我,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敲。
“哈拉。”我違心地回答。
“是哪個時代的人?”
“明代萬曆年間的。”
“應該說是公元十七世紀初期的。你這個心存幻想的妖怪,終於被我打回原形了!”
說著,他走近我,在我的耳邊輕聲地問:“滋味不好受吧?”
我無力地點頭,也輕聲地說:“我會給您銀子的。”
“大聲點!”他命令我。
“我會給您銀子的。”我把聲音抬高了些。
“再大聲點!”他好像還在故意整我。
“我會給您銀子的!”我大聲道。
“給多少?”
“不知道,反正到您滿意為止。”
“這就對了嘛!”老闆頭像拿到了銀子一樣地得意,轉對趙財發道:“給他些金創藥,然後把他送到號子裡!”
“是!”趙財發應著,把我拉起來,又問老闆頭,道:“老大,把他送到哪個號子?”
“15號監,讓他和寧老虎呆在一起。”
“是!”趙財發挺直腰板應了一聲,接著又詭笑兩下,自語道:“嘿嘿,寧老虎這個鬼頭精,他又有得玩了。”
我渾身乏力,站起來又往下跪,感覺褲管裡溼漉漉的,應該是血。
趙財發在一個木盒裡倒了一點藥粉,用紙包著,塞進我的袖筒裡。
兩分鐘後,他帶著我來到了15號監。
他拿鑰匙開號子門的時候,我聽到裡面有人在打鼾,由於太黑,看不清裡面到底睡了多少人,聽鼾聲少說也有四五個。
接著,趙財發開啟我的枷鎖,把我推進號子裡,從外面鎖上門,提著枷鎖走了。
裡面的人一直沒被吵醒。我坐在門邊,藉著外面走廊微弱的燈光,捲起褲管,發現兩個膝蓋都血糊糊的,便小心地用金創藥敷在傷口上。
我覺得自己變得痴呆了,與以前那個活潑的記者判若兩人。坐在冰冷的地上,我感到很愜意,特別舒服,特別自由。
安靜的時候,我又擔心起鄭雯來,這麼一個冰冷的夜晚,她怎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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