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對候在樓外的影衛道:“來人吶,將這個借酒行兇的歹人給我抓起來。”
李弘譽怒了,一把將她拉近,恨恨地瞪著她,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莫憂嘖嘖搖頭,反倒笑了,“這幾年大家都過得太苦了,脾氣也是越來越不好了。”她咯咯地笑起來:“不過李大人放心,我就是脾氣再不好,也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命。”
司邑青趕到月滿樓時,莫憂已經和李弘譽起了爭執。莫憂一一數著對待以下犯上的人她都是怎麼處置的,輕則掌嘴,打板子,夾手指,重則賜酒一杯,讓人當即腸穿肚爛。她安慰李弘譽說,李成鵠不懂他一片苦心,她只是想替他好好管教管教。
可無論她說什麼,李弘譽只有一句話:“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司邑青從杜月麟處大致知道了事情經過,思忖了會兒輕拍著莫憂肩膀道:“成鵠不過是喝醉了。”
莫憂冷哼一聲,好笑地道:“上個月也是在這兒,也是一個醉漢,你可斷了他一條胳膊。哦不對,他右手輕薄了我,你卸了他雙臂。這回看在李大人的面子上,我就打算斬他根指頭罷了。”
言語間,莫憂一直盯著李成鵠,如願地看到他臉色微變,卻還是不怕死的模樣。
最後,莫憂當然還是讓李弘譽帶著他的寶貝弟弟毫髮無傷地離開了。其實她並未真的打算把李成鵠怎麼樣,只是想借此事看看司邑青就此事會如何處置。
果然,不出她所料,莫說李成鵠的雙手,就連一根手指頭司邑青都沒打算動,儘管李弘譽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沒有懇求,甚至連丁點示好都沒有,那是一種相當複雜的,莫憂看不透的眼神。
李弘譽帶李成鵠離開時,畢恭畢敬地行禮道:“多謝皇上,娘娘開恩。”
司邑青點點頭道:“弘譽,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只是,李弘譽沒有任何保證,連頭都未抬起來看看,沒有半點謝恩的樣子,就帶著李成鵠走了。
莫憂收回追著李弘譽離去的視線看向司邑青,發現他的目光仍隨著那個離開的背影,立刻幸災樂禍道:“你對他再好,終究是害死李秉的仇人,昔日的情誼再也回不來嘍。”
她樂得差點原地舞了一圈。
“莫憂。”司邑青垂目,疲憊地道:“別說了。”
她撇撇嘴,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拈起一片糕點仔細品嚐起來。嘴裡的東西還沒嚥下,司邑青就將她攬進懷中,聲音輕柔溫和,像是天大的慶幸。
“還好,還有你在我身邊,”他嘆口氣道,“謹冉走了,弘譽也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莫憂嚥下嘴裡的東西,更往他的懷裡靠了靠,慷慨神氣地說:“只有我願意留在你身邊,你應該感激我。”
“所以,”司邑青將她抱得更緊,悶悶地道:“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原諒你。”
懷中的身軀猛地一僵,撫在他胸前的手掌緩緩攥緊。
莫憂心中一緊,不安地喚道:“邑青……”
“別怕,我不生氣。”他輕笑道,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笑意。
莫憂本能地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卻被禁錮得更深,他握住那隻冰冷的小手,輕輕在她額頭烙下一吻,重複道:“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原諒你。”
莫憂似乎想到什麼,在他懷中掙扎起來,無奈卻根本動彈不得。
“不過那些鳥兒就可恨了,竟敢忤逆我的意願向越殷通風報信。可惜,它們怕是再飛不出燁城了。”司邑青湊近她的耳畔,卻溫柔得似在自言自語,“殷爵修該氣死了,救下了謝文鼎又如何,得了賢臣良將又如何,不是一樣近不得芸姜一寸。還有,封后大典將近,他也一樣阻止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72·封后
莫憂沒想到封后大典竟是如此來勢洶洶。皇宮裡所有人似乎都忙了起來,各類珠寶玉器也不斷往她寢宮裡送。
正如司邑青所說,那天她送走的書雀,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
它們不只是她和殷爵修的信使,還帶著她在晗陽的一段往事,就這樣走了,不知殞在何處,再也飛不起來。
明明一切進展得如此順利,卻不料還是被司邑青識破。
是她將謝文鼎歸鄉的路線告知殷爵修,還特意囑咐為表誠意,要他親自營救。她知道要他深入芸姜來救人委實冒險,可他還是照辦了。
殷爵修送來的最後一封信裡說,謝文鼎終於被勸服,同意暗中嘗試和與自己有些交情的戍邊將領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