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單元,他在十五樓,將她安置在了五樓。
電梯裡有監控,雪蘭選擇走樓梯,拾階而下,腦子裡不斷閃過她和他在一起的情景,不覺苦笑,今時今日才現,他們之間值得回憶的地方少得可憐,施洛辰可以陪張珊珊看北極光,可以與李恩妮享受藍天碧海白沙灘,卻和她連一幀合影都沒有留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只有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碰撞,自然,那種場面不適合拍照留念,一個閃失沒準就成了遺人詬病的醜聞,風|流和下|流之間不只是一字之差那麼簡單。
將信封緩緩的投進施洛辰的郵箱,從今而後,她和他算是徹底了結了,她不想揹負壞人因緣的名聲,澀然一笑,轉身回返。
夜色涼薄,更顯滿室清冷,本想著用電視的嘈雜聲驅散些許孤寂,不曾想出了趟門回來後,畫滿仍舊停留在施洛辰的婚禮上,他的手臂輕攬著安柔纖細的腰身,唇落在安柔光潔的額頭上。
搪瓷娃娃般的安柔笑得溫婉賢淑,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生出他的孩子來吧!
雪蘭深深的吸了口氣,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在意的,別開視線走向陽臺,她想自己需要吹吹風,冷靜冷靜。
立在欄杆前遙望夜空煙蒙,莫說是北極光,連這個城市的星空施洛辰也沒陪她看過,抬手解開繞在手腕上的銀鏈子,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浮雕著荼靡花的心形吊墜,許是燈火輝映的關係,雪蘭竟覺得那朵荼靡花折出的幽光很是詭異!
荼靡花,傳說中的彼岸花,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佛經有云: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010 心碎身亡④加更】………
想她最開始跟著施洛辰,圖的只不過是這個墜子罷了。
這些年她去過很多地方,逛過不知多少間飾店,持著珠寶設計的碩士文憑,可再未見過那枚銀戒子的紋飾,沒想到能在施洛辰這裡現一摸一樣的紋飾。
根據她的經驗,施洛辰的銀鏈子和她那枚戒指應該是一套,她不想要施洛辰的錢,只想知道施洛辰的銀鏈子是從哪得來的,可她跟了他三年,他始終對她的疑問左閃右避,一次他被她追得急了,竟張口咬上了她的唇,待到腥鹹在兩人口中蔓延開來後,施洛辰才放開她,手指冷淡的拂去她唇瓣上滲出的血珠子,漫不經心的告訴她,那條銀鏈子是他今生最恨的女人留下的。
他說她適合當商人,可她用整整三年的錦繡年華,還賠上一顆藏之又藏的心,只換來了這麼含糊的一句,他最恨的女人是誰,他為什麼要恨她,沒聽說施家和誰有私仇,或許那是不能與外人道聽的家族秘史?
把玩著吊墜,墜面突地彈開,雪蘭抬手低頭,竟現吊墜裡嵌著一幀照片,是她和施洛辰臉貼著臉的大頭貼,可她不記得和施洛辰有過合照,再次確認後,才敢肯定照片上那個閉眼淺笑的女子確實是她,這是怎麼回事?
愣怔間,銀鏈子竟從手中滑落,雪蘭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抓,待到指尖勾住銀鏈子之後,身體的重心太過偏移,到底沒能穩住,頭下腳上的栽了下去。
一聲沉悶的巨響後,雪蘭隱約聽見了有人在尖叫,她的手指仍死命的攥著那條銀鏈子,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就一直在幻想――幻想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媽媽,當面問問媽媽為什麼要拋棄她?
過去的記憶讓她很沒安全感,所以她隨身帶著刀,拼命攢錢,施洛辰遇見她的那個時候,她不是沒錢去租好一點的房子,只是看見自己的賬戶上的數字日益豐滿,會感覺踏實一些。
她的身子攤在冰冷的地面上抽搐著,塵世的喧囂漸漸遠去,她想明天的晚報社會版一定會出現一條施戴投資集團的高階員工在施洛辰結婚當晚跳樓身亡的訊息,標題聳動些,銷量也會可觀些!
有水澤慢慢湧出眼眶,這個時候她還在想施洛辰,是當真的愛了吧,如果施洛辰知道她死了會是什麼感覺,會不會心痛,哪怕只有一點點,畢竟她跟了他三年不是麼?
可是有感覺又能如何,她也不過是他豐富了業餘生活的一個調劑品罷了,而今,他已娶妻,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燭夜,或許她在這個時候死了,他非但不會心痛,反倒要怨她給他添晦氣!
是痛是怨已與她無關,她與他到底斷了,且斷的乾淨徹底!
意識模糊前,雪蘭喃喃:“施洛辰,我愛過你,你知道麼?”
………【011 居然沒死】………
前一時還在靜謐的暗色中徘徊,下一刻便被捲入激湧的漩渦,連逃離的姿勢都不曾有過,那份叫她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