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瑞今年不過雙十,是當今聖上的十二子,乃是程貴妃所出,自小性子暴虐,生猛弒血,打殺個把人從來都不在話下。但他武藝超群,帶的一把子好兵,是以雖英名在外,卻誰也不肯把女兒許嫁給他。
要說這宴王的由來,還是六年前宴王帶兵攻打西夏時得來的。他與西夏王子兩軍陣前兵戎相向,彼此誰也不服誰,後來西夏王暗中使詐,強搶了他的一個貼身侍妾,想逼他就範,誰想嚴真瑞不為所動,西夏王子便將這美豔侍妾蒸熟了送還給他,在兩軍陣前,嚴真瑞一口酒,一口肉,生生把這侍妾給吃了……
嚇的西夏皇子直嘔吐,他卻談笑風生,因此這宴王的名聲也就傳了開來,更有人私下直接叫他活閻王。
說是送,還有一層意思,也就是說程貴妃根本沒拿周芷清當回事,不過是送給宴王一個生兒育女的工具。誠然,宴王是可以保全芷清的性命,但誰知道若有下回,兩敵軍前,他會不會照樣談笑自若的把芷清也生吞活剝了啊?
那樣的人,不會留下弱點讓人抓住的,再者,皇家子孫,哪有什麼真情可講。
如果可能,周夫人寧願把周芷清許配給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哪怕什麼都沒有,只要一日三餐,能夠安安生生的活到老。
可是,她現在哪還有餘地?
周夫人搖頭,有氣無力的道:“你下去吧。”
紫鳶應聲是,垂手下去。
周夫人悲從中來。她其實沒有決定可做。普通人和宴王之間,她只能選擇普通人,可官奴和宴王之間,她只能選擇宴王。
她現在只想著該如何跟周芷清談
想到芷清,周夫人也覺得奇怪,這兩天她怎麼這麼安生呢?周夫人站起身,朝著裡屋走,邊走邊問:“芷清?”
周芷清就坐在視窗處發呆。
院子裡一株海棠開的正熱鬧,繁複的花瓣,鬱鬱蔥蔥,如同一片花海。
聽著母親叫,便站起身,歡快的道:“娘,你叫我?”
看著她那如海棠花一般鮮研的臉,周夫人有再多的心事都不免要浮起真心的笑來,她鬆口氣,道:“你這孩子,不言不語的在這坐了多長時間?倒嚇了我一跳。”
周芷清嫣然一笑:“我哪裡嚇你了?你從前不是老嫌我跳上跳下,沒有一點安份的時候麼?現在我安生了,你怎麼還是擔心?”
周夫人笑笑,拉著她坐下,道:“是啊,這回你再也不能跳下跳下,我是該放心了。”可人怎麼有知足的時候?如果能夠換回她從前的跳上跳下,要她付出什麼都願意。芷清就是隻活潑可愛的小鳥,如今生生拔斷她的翅膀把她鎖在籠子裡,那是折磨,再把她送到宴王那裡,便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折磨。
第007章 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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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蘭一夜未歸,周夫人和周芷清都是七上八下,心裡不得安寧。
母女倆心知肚明周芷蘭去做什麼,可心裡都沒底,過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周芷蘭到底怎麼樣了。
周芷清勉強笑著同周夫人道:“沒有姐姐的訊息,就是好訊息,想那陳涵正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美人當前,他怎麼禁得起誘/惑?”
周夫人瞪她一眼,道:“沒大沒小,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滿嘴渾話?還敢胡說,看我不掌你的嘴?”
若此事不成,周芷蘭是沒法再活了,清清白白的姑娘落個勾/引男人的名聲,不沉塘才怪。她倒好,閨閣女子,說這種不臉紅的話,居然還敢大聲嚷嚷?
周芷清伸了伸舌頭,不敢再作聲。
到第二天,有士兵來送飯,周夫人問起周芷蘭的情況,那士兵只搖頭,不耐煩的丟下一句話:“不知道。”
後來問的煩了,索性連聲都不吭了。
周夫人更加忐忑不安起來,她想,一定是芷蘭出事了,否則不可能一直沒動靜。可如今急也沒法,只好等著陳涵正給個交待。
直到第三天,才有個兵士過來,對周夫人道:“我家大人請夫人過去說話。”
周芷清要跟著,被士兵一攔,道:“大人說,若週二姑娘跟著,他便要反悔了。”周芷清氣的直跺腳,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周夫人帶走,心裡把陳涵正罵了個狗血淋頭,順帶著把他的先人一個個都問候到了。
周夫人一進門,就看見頭上裹著白布,血漬已經乾涸了的周芷蘭,登時腿就是一軟,叫了聲“蘭兒”,便湧上了眼淚。
周芷蘭緊閉著眼,一聲不吭,任憑冰涼的淚撲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