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薄薄的雪的青石板上發出吱呀吱呀的細微聲響,遙遙的有人聲傳來,卻顯得愈發空曠靜寂。踏雪斷橋尋舊夢,也不知她能夠尋到些什麼。紫樞看著彷彿透明的風景,腦海裡關於那些夢的記憶卻越發的清晰。被淹沒在黑暗裡的亮光,影影綽綽的人影,殘忍的笑聲和汩汩的鮮血,交織成的畫面讓她難以忍受。
“吶,葉英,”紫樞停下腳步,叫住了兩步之外的葉英,待他回過頭,她迎上他略微詫異的眸子。她心知她的話估計會令他更加詫異,然而她還是說了,“我只希望,那些都不是我的記憶。”
可惜葉英來不及反應,身旁的草叢裡便飛出一個黑影,伴隨著一聲慘叫跌到地上,一看,竟是藏劍弟子。沉悶而斷續的話題就此終止,感受到強烈的殺氣,葉英來不及去把藏劍弟子扶起來便下意識地將手放到劍柄上,退開兩步。
而後草叢動了動,走出的人不止一個,看他們的裝束並不是像是江南人,倒像是……葉英皺起了眉頭。
“大公子快走!他們都是明教的人!我們打不過的!”被打傷的藏劍弟子幾乎是撲過去抱住了葉英的腿,在他的眼裡,大公子是同廢物畫上等號的,如果他不是莊主的兒子,怕是連藏劍山莊都待不下去。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不逃跑就等於找死。
葉英自然不是那種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他伸手將他扶起來,兩人站定之後才看向已圍了一圈的明教教徒。紫樞在這段時間裡已經將這群人打量了一番,他們的個人實力並不是很強,可是一旦配合起來估計葉英拖著這樣一個傷員不是他們的對手……其實也說不定,畢竟他到現在都沒死在她的手下不是嗎。
“諸位遠道而來,在藏劍山莊的地盤如此欺侮藏劍弟子,若是引得兩派衝突,怕是不妥。”葉英說得很客氣,不過人家倒是不領情,紫樞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來挑事的。
說實話,現在天下的局勢她完全不瞭解,她連現在到底是誰當皇帝都不知道,只知曉距離她最初誕生的時候已經過了差不多四百年。而葉英雖然是一直在劍冢裡很少出來,然而作為藏劍山莊的繼承人,該瞭解的他自然都瞭解,就例如說,明教的野心。十一年前明教滅了雪谷,確立了武林大派的地位;七年前明教四大法王上純陽,闖出純陽號稱不破的星野劍陣;一月前,明教教主陸危樓獨身上嵩山,挑戰少林方丈渡如,千招之下敗之。十多年的苦心經營,明教早已今非昔比,然而教眾的良莠不齊卻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他們高傲無禮,樂於挑事。也不知他們是以為唐王朝沒有餘力對付他們還是覺得自己真的得到了神的眷顧。
葉英在明教眾人的圍攻之下漸感吃力,原本他們就在人數上佔了優勢,幻光步配合日月淨世幾乎將包圍圈鎖得密不透風,而葉英以精純的九溪彌煙勉力抵擋著幾乎讓普通人窒息的攻擊。按理說九溪彌煙的攻擊效率並不算高,凌空畫圓弧,以劍氣傷人,劍氣稍有不足就會將自己的致命弱點暴露出來,在實戰中其實是有些雞肋的。可葉英使出來效力卻大大地提升了不止百倍,幾乎是在周身劃了密密麻麻的一層劍罩,噼裡啪啦地將明教弟子逼開了幾尺。
他手中握著的劍是受傷的藏劍弟子的,雖然用不慣,卻比使一把斷劍好得多。這廂處在將明教教眾逼退的間隙,而那邊的藏劍弟子幾乎是看呆了——他們的大公子,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嗎?
“湖心亭輕舟,回山莊去!”葉英挽了個劍花,廣袖一甩退後一步,護在了那名弟子的身前。而明教的人眼看他們要搬救兵,自然是齊齊對上,絲毫不給他們機會。葉英既想要護著他全身而退,又要給予這群人足夠的打擊,甚是辛苦。
“是!”
也不知道這名弟子是去執行什麼任務,只帶了輕劍,沒有背重劍,看他年輕的模樣或許是沒有開爐。若是重劍在手,一招風來吳山便可支撐很久,配合鶴歸孤山也不失為脫身的好辦法,而現在確實這樣一個情形。
“把輕劍給他,你用紫樞。”紫樞說完便回到了劍裡。
葉英眉目未動,右手腕一番,斜挑上去化解了刁鑽的一擊,轉身之間,右手的劍換到了左手,順勢將腰間的紫樞拔出,迎上了一記銀月斬。
“公子!”
“葉英!”
葉英被震得倒退了好幾步,紫樞現在這模樣,根本不適於用於實戰,就算劍魂在也不能否認這個事實。被明教弟子得了空,幾人聯手瘋狂地攻了上來。持續不斷的傷害讓葉英短暫地無法反應,周身破綻百出。情急之下,藏劍弟子提劍迎上,不過在炎威破魔的攻擊下支援了不過一招便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