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臉上神色又甚是清淡冷峻,且不再理他,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只是心裡不解,把東西仍舊並作一處綁好在馬鞍上。
馬車進了獨孤府,車馬來到二門,眾人下了車馬,自有人牽過伺候,獨孤信便道一聲:“蘭陵王,請。”高肅也道一‘請’字。隨了獨孤信走進,妙真也隨後登堂入室,並不避忌,倒是楊堅稍遠一些跟在後面。到了大堂,迎面有一幅巨幅書法,安置了坐椅,獨孤信讓了座,二人分別坐下,便從屏風後走出一個少女迎出,正是昨日所見到的那個眉間生有紅痣的絳衣美貌少女,道了一聲‘父親’向獨孤信行過禮,向高肅、楊堅只微微點一點頭,道:“楊將軍來了。”楊堅便也一抱拳,道了一聲:“七小姐。”那絳衣少女方走向妙真,拉了妙真手笑道:“六姐,你回來了怎麼也不找我說話,在忙些什麼?”
這話一出,不說高肅,連楊堅都自吃驚,向妙真道:“原來你是獨孤六小姐?我竟沒認出。”高肅也自失笑,心想:我還以為這妙真神通廣大,只聽聲音便能知道那女孩的年紀樣貌,卻原來她們本來就是姐妹倆個。便是明白過來,那妙真並不看他,只朝楊堅點一點頭,便拉了絳衣少女道:“七妹,咱們進去說話。”兩人手拉手兒走進。
獨孤信只道:“她從小便甚少在我身邊,所以你不認得。”有下人上了茶,稟獨孤通道:“趙太傅來了多時了,正在別廳等候。”趙太傅便是同為八大柱國之一的趙貴,當年與獨孤信同在起義軍葛榮軍中,後來又同投爾朱榮。是數十年之交,獨孤信忙站起向高肅道:“有客要見,恕我不能作陪。”對楊堅道:“你代我陪客。”高肅也道了個請字,送了獨孤信走開。楊堅便對高肅道:“咱們去見三弟,他想必等得急了。”兩人亦徑自出廳,楊堅又自笑道:“三弟本來事多,不能脫身,因急著見你便躲來獨孤府,現就在後花園,你再不用番強了。”這話便有取笑高肅之意,又問:“你怎麼會闖到我師父府中?妙……獨孤六小姐沒有細說,我就沒多問她。”
高肅道:“她帶我去便是指點我一段姻緣,說是她七妹有母儀天下之像。”
楊堅聞言愣了一愣,點頭道:“原來如此,”過了一會兒,又道:“我師父一生功名,福澤蔭子,六子皆分封公、侯、伯,七女已嫁五女,分別與各大柱國結親,你若有意與師父結親,恐怕師父也不會拒絕。”
高肅笑一笑,道:“不瞞大哥,我心裡已經有人了,非她不娶。”
楊堅便是明白,他在南陳時莫名其妙被陳夜來拼死相救,後來又見她美貌,便是心動仰慕,只是後來聽說她是陳朝公主,又見她與高肅之間神情,明白過來她想救的實則是高肅,只是錯把他當成高肅而已,便打消了心中念頭,只是未免心有遺憾,多年以後終歸還是娶了一任陳朝公主,即陳頊的女兒,便是歷史上比較有名的宣華夫人。這是後話不提,此時只道:“便是那陳朝小公主?”
高肅並不知楊堅知道,沒想此時被他直言說出,不願被他取笑,只皺眉不認道:“怎麼會是她?”
兩人穿過後花園,宇文覺正站在一間房前翹首以待,見了他們便是大喜迎上,高肅心裡略有疑惑,只是見楊堅、宇文覺都是嬉笑如常,不知這其中古怪,便只望了宇文覺不做聲,瞧他如何說法。宇文覺將他們迎進房內,請坐了,不及說別話,先道:“四弟,還不快快出來給我二哥賠罪。”
話音甫落,從屏風後又走出一個宇文覺,向高肅行禮,道:“都怪我魯莽,讓蘭陵王受驚遇險,恕罪。”
高肅瞧瞧宇文覺,又看看他,兩人一模一樣的相貌,又都是錦衣華冠,便幾乎分不清誰是誰,只覺驚奇。宇文覺指了這人道:“他是我四弟宇文邕,咱倆長得極像,有時連咱們父親母親都會弄錯。我已經把咱們的事都跟他說了。”
宇文邕便道:“那日我隨堂兄去獨孤府上,忽見蘭陵王從天而降,一時慌張失措,事後想想,猜到可能是將我誤作三哥,便去向三哥告知此事,已被他大罵一通。誤傷了蘭陵王,我心裡萬分愧疚。”
高肅方知道是這麼回事,扶起宇文邕道:“這是我行事魯莽,怪不得你。”四人俱是一笑作罷,圍桌而坐,宇文覺道:“我便是專程來見一見二哥,向你解釋此事並賠罪,不能多呆。”
高肅便道:“正要恭賀三弟登基稱帝。”
宇文覺道:“堂兄已經囚禁了恭帝,恐怕便是這兩天的事了。”西魏自從宇文泰毒死元修,改立了聽話的元寶矩,元寶矩死後,又立元欽,元欽因不滿傀儡身份,與元烈預謀奪權,被宇文泰鎮壓。宇文泰為政後段可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