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瑞緩緩道:“徐大學士曾經開罪過兒臣。”
“詳細說來。”皇上的聲音染上一絲驚訝。
軒轅瑞道:“去年歲末,太子大婚之前,兒臣駕車出府,和徐家的馬車發生衝突,本只是一件小事,但兒臣年輕氣盛,又自負出身皇室,自然不肯讓開,而徐家馬車上坐的正好就是徐大學士,他倚老賣老,也不肯退讓,那個時候,滿京城都在為太子大婚慶賀,他看見一間詩社裡的文人正在寫詩讚譽太子和太子妃,便嘲諷兒臣,說江夏郡主慧敏高潔,鍾靈毓秀,明珠璀璨,幸好和兒臣退了婚,否則配了兒臣,就是明珠暗投了。”
有這種事?皇上眼中浮現懷疑的目光,“徐大學士真這麼說?”
“是的!”軒轅瑞義憤填膺道:“兒臣也是軒轅皇室的皇子,父皇的兒子,縱然和江夏郡主陰差陽錯,但絕不容許有人褻瀆皇室尊嚴,和兒臣的尊嚴。”
瑞王這麼說,反倒增加了此事的可信度,因為皇上一直認為,錯過和江夏郡主的婚事,始終是瑞兒心中的一根刺,所以,若徐大學士真的拿此事說事的話,必定會激起瑞兒心中強烈的怒火。
不過,皇上也沒那麼容易相信,眯起眼睛,語意不明道:“因為這件事,你便懷恨在心,買兇殺了徐大學士?”
軒轅瑞恨恨道:“別人或許覺得匪夷所思,但兒臣一直記得很清楚,當時他的眼神,充滿鄙夷,不屑,輕蔑,嘲諷,像把利刃一樣狠狠『插』在兒臣心中,兒臣貴為皇子,在他眼中卻如跳樑小醜一般不屑一顧,不值一提,還說幸好江夏郡主慧眼識人,及時止損,否則便是誤了終生,他的話讓兒臣如鯁在喉,難以下嚥,兒臣當時就發誓,一定要報這一箭之仇。”
殿內靜寂下來,只有軒轅瑞充滿仇恨的聲音在殿內回『蕩』,彷彿蘊含了地獄惡魔般的力量。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一句六月寒,就因為徐大學士一番話,就讓軒轅瑞動了殺心,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嶽憲眉心擰出一道深深川壑,“陛下,徐大學士為人溫和儒雅,依臣愚見,他不可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
“知人知面不知心,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時刻,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何況,當時首輔大人並不在場,何以如此肯定徐大學士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說話的是軒轅珞,短短時間之內,他已經做出了決定,既然瑞兒挺身而出,自己就要把戲唱下去。
皇上不置可否,冷冷地望著軒轅瑞,“你是怎麼做的?”
軒轅瑞來投案之前,早已經想好對策,“不敢欺瞞父皇,兒臣平日閒來無事,喜歡流連各大酒樓茶樓,結交了一些市井朋友,重賞之下,兒臣尋到了一江湖職業殺手,替兒臣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嶽憲心底始終認為真正的幕後黑手是珞王,不忿地『逼』問道:“就算前面勉強說得通,但為什麼殺手最後是死在珞王府,而不是瑞王府?”
這個疑慮同樣也是其他人的疑慮,不過軒轅瑞回答得無懈可擊,“那殺手雖然殺了徐大學士,可不但事情沒有做乾淨,留下了目擊證人,而且貪得無厭,仗著京城風聲高漲,一再向兒臣索要更多的錢財,只要兒臣不允,他就威脅兒臣,說要去告發兒臣,兒臣不甚其煩,便動了除去他的念頭。”
嶽憲冷笑一聲,“瑞王倒是心狠手辣。”
“本王都是被『逼』的。”軒轅瑞咬緊牙關,彷彿恨極了已經死了的徐大學士和職業殺手,“他們一個仗著資格老,肆意侮辱本王,一個慾壑難填,不斷威脅本王,他們都該死!”
整個大殿都充斥著軒轅瑞恨毒的聲音,“兒臣知道皇兄府中戒備森嚴,侍衛武藝高強,便想借刀殺人,那天晚上,兒臣假意讓他去皇兄府中躲避,說滅證人的口,一旦失敗,就躲往皇兄府中,沒人敢去搜查,絕對安全,為表誠意,兒臣還給了他皇兄府邸的圖紙,他信以為真,卻不知兒臣只是想借皇兄的府兵除掉這個貪得無厭的混蛋。”
軒轅珞痛心疾首道:“瑞兒,你想借刀殺人?”
“皇兄!”軒轅瑞滿臉悔『色』,“臣弟糊塗,可臣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不斷勒索臣弟,徐大學士的案子又鬧得那麼大,臣弟終日惶惶不安,只想快速解決這個心頭大患,他武功高強,臣弟的府兵又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貿然下手,臣妾想借皇兄府兵一用,卻不想連累了皇兄,臣弟罪該萬死。”
一時靜寂,嶽憲忽道:“陛下,小乞丐曾說聽到了殺手和殿下的對話,不若讓那小乞丐再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