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了,趙一朵。”
後來,也是這個陳砌拿著一條鍍金的鏈子戴在他脖子上,信誓旦旦地說:“將來有天,我給你買條真金的。”
將來是多麼的美好啊,可惜她等不了,她也忘不了陳砌第一次看見程慕華送她返校時臉上的錯愕神情。
“你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我就是愛慕虛榮,你總說將來將來,將來的事情什麼時候能來。”她攥緊拳頭,沒告訴陳砌她媽媽生病需要錢,而她剛剛還拒絕了程慕華的幫助。
賭氣的話換來更負氣的回答。
手裡的飯盒被陳砌狠狠摔在地上,“他能給你將來,那你跟他好了。”
她始終忘不了金黃的煎蛋由熱變涼是個什麼樣。
雖然之後,她和他解釋過了,他們也和好了,可裂痕卻一直在。陳砌的脾氣越來越壞。
最終,她提出了分手。
“趙一朵,如果哪天,那個男人玩膩了你,不要回來和我哭。”那是他很平靜說的一句話,卻徹底斬斷了他們之間的所有。
“陳砌,你說過,你不想再見我,幹嘛非逼著我承認我就是趙一朵?”湘薔的笑容帶著落寞,在夜色中飄忽朦朧,“趙一朵死了不好嗎?不是你盼望的嗎?”
“我還說不要懷那人的孽種,我告訴過你他不是認真的,我讓你不要犯傻,可你又聽了我哪句了?”陳砌長出口氣,“我的話對你來說全被當成耳旁風,我自己幹嘛還那麼認真?而且……”他扯了扯嘴角,“比起你死了讓我心有不甘,看你活著受罪我會更開心。”
趙薔凝望著他,多少年了,他還是那個嘴硬的少年,明明滿眼沉痛,嘴裡卻口口聲聲喊著孽種,明明擔心她,嘴裡卻還說這樣的話。
“陳砌,為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她笑看揭穿。尷尬的男人別過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陳砌……”趙薔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個幾乎被他們遺忘的聲音打斷了。
程慕華在內室裡打了無數個電話,求遍了他所有可以求到的人,可得到的答覆幾乎一致是“無能為力”、“幫不到慕華兄”。他頹敗的坐回沙發裡,突然聽見外室的人聲。像只受傷慌神的獅子,程慕華終於想起了害他到現在地步的人。
他怒氣衝衝地衝出房間,繞開玻璃茶几,一把拽住趙薔的頭髮,甩手便是一記耳光,“賤人,我怎麼早沒發現你是當年那個賤女人呢?”
“怪只怪你沒長眼。”腫著臉的趙薔笑得勉強,嘴角的血絲卻讓這笑多了絲悽美。程慕華徹底地被激怒了,他正準備做什麼來洩憤,急促的敲門聲便恰時的打斷了他的想法。他驚慌的看向大門,眼中忽閃過一絲決絕的狠意。
柴焰被勒令站在離1758號房有段距離的1764房旁的走廊轉角,這個位置還是她再三要求爭取來的。遠處,荷槍實彈的武警相互比劃著手勢,隨著砰的一聲響,武警破門進入了1758房。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距離關係,她明明聽見有人在說話,卻聽不清在說什麼。沒多久,又是一聲類似於爆破的聲音響起,柴焰聽到了一聲驚呼,來自趙薔的。
十月末,蘄南出了件不算小的事。
著名企業家程慕華因情人舉報犯有重大經濟問題被相關部門立案調查,拘捕當天,程慕華拘捕飲彈自盡,自殺前,他開槍擊殺了舉報他的情人——當紅藝人趙薔。
當這條報道被第三次迴圈播放時,柴焰坐在市南區某家保安措施良好的私家醫院一間朝陽走向的病房裡,捧著茶杯,喝茶,看電視。
新聞只有短短40秒,播放完畢,電視隨即被病床上的人調至了靜音狀態。
柴焰放下茶杯,回頭,“想好了?趙薔就此消失?”
“想好了。”病床上,湘薔臉色依舊蒼白,她指指窗尾,“趙一朵太單純,趙薔又有著太多的恨,從今天起,我要做我自己。”
“做你自己?無非就是再換個名字。”
湘薔聳聳肩,不置可否。
“還有,你想好了,不告訴陳砌?”
“想好了。”湘薔閉上眼,或許真是上天有心成全吧,那天,程慕華本來是朝自己開槍的,可中途卻被突然奔來的陳砌撞偏了槍道。耗費盡最後一絲力氣的陳砌就勢暈了過去,而趙薔也拜託了警方,說她和之後自戕的程慕華一同墜樓死了。
“可是陳砌不會信的。”柴焰說出心裡的想法。她按照湘薔的意願告訴陳砌趙薔死了,聽到訊息的陳砌卻只是輕輕一笑。他是不信的,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