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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的膝蓋,一片迷茫裡只知道那隻手能夠讓自己舒服點,想把它按到一下下刺痛的膝蓋上,卻總也摸不準位置,一時又怕那雙手會離開,竟心急地嗚咽起來,嘴唇不斷翕動著。

裴寧湊近了,卻只聽到他斷斷續續的說疼,知道他平日裡是不肯這樣示弱的,心裡也是一陣難受,揣測著抱緊他,一手按到他涼冰冰的腿上輕揉,果然見他的氣息平定了一些。

“裴寧”

“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裴寧下意識地答應他,說完了才現他根本沒有清醒過來,只是昏沉著囈語。一時也覺得自己傻了,在他唇上淺淺親了一下。誰知卻聽到他又開口了,模糊地說“疼”,“受不了了”,“不要癱在床上”之類。

裴寧把他抱緊了些,眼看他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地輾轉,到了天光大亮才稍有些安穩地睡去,自然是不忍心叫醒他,只帶著舒陽處理了瑣碎的事。

直到城裡炮竹聲四起,忙忙碌碌的一大一小才想起來已經到了大年夜,四下環顧,裴寧也只能苦笑,平日裡不覺得有什麼,舒景悅一病倒,這個家中卻像是忽然間就亂了套。

“裴寧”

“小舅醒了!”

舒陽比裴寧先反應過來一步,歡喜地衝到床邊,趴在床沿上看他,裴寧見他撐著手想要起來,忙上前扶他:“躺著吧,別起來了,要喝水麼?”

“不,什麼、咳,什麼時辰了?過年了麼”

“嗯,是啊,”裴寧很快答應他,倒了溫水送到他唇邊:“來,喝點水”

“爹爹”

“已經辦好了,你放心,”裴寧輕聲道:“等你好一點,我們一起去祭拜爹,好麼?”

“嗯。”

舒景悅沉默了片刻,裴寧感覺到他靠在自己身上點了頭,才倏忽覺得鬆了口氣,輕輕拍著他的肩,朝舒陽招了招手:“小陽,今天搬過來和我們一起守歲吧。”

舒陽朝他們兩人看了看,乖順地點頭,爬到舒景悅身邊坐下來,裴寧隨意準備了一點吃食,舒陽前兩天都沒睡好,這時候窩在他們身邊,只一會兒就睡熟了。

因為怕舒景悅再受涼,便把他連著被子擁在懷裡,舒景悅閉著眼靠在她肩上,許久才說話:“裴寧我很困。”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因為低著頭而顯得有些悶,裴寧試了試他額上的溫度,長長舒了口氣:“那快睡。”

“我沒事了,你也睡吧”

裴寧等了一會兒,本以為他已經睡了,卻忽然聽到他粗啞的聲音,不由低頭去看他,見他微微扭過頭去,沉沉的心情放鬆了些。

想起去年此時,煙火底下舒景悅溫柔的眉眼,竟慢慢與眼前的容顏重合起來。而她的心思,卻比那時候更明晰。

“阿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總是會好起來的。”

“嗯。”

新年一過,又到元宵,街坊鄰里各家各戶都是燈火通明,裴寧想起去年中秋時的事,特意買了幾色彩紙,把彩燈挑得高高地掛了起來。看著身邊兩人印在暖橘色燈火下的臉,笑意終於漫進眼底。

艱難的年關過去,事情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展,夏初妝再度帶著秦晚瑜到書肆時,秦晚瑜果真給她帶來了“生意”。

“裴小姐,給你介紹個人,這是房小姐,也是你的同行,”秦晚瑜笑道:“這次的賢良祠,就是由這位房小姐負責來建。房小姐看過你的圖,覺得很有意思,想請你幫忙監工。”

被稱為“房小姐”的女子,頗有點富態,保養得極好,但眼角眉梢也能看得出年紀已經不輕。

裴寧起身彎了彎腰:“晚輩見過房小姐,謝小姐謬讚。”

“哈哈,果然是年輕有為啊,”房皓迅地打量了她一下,轉向秦晚瑜笑道:“秦大人的小姐,總是獨具慧眼。”

“房姨過獎了,”秦晚瑜謙讓了一句,把眾人的注意力帶到了裴寧身上:“裴小姐當然是千里馬,這個伯樂我卻是敢不起的,就要麻煩房姨了。”

裴寧始終笑著聽她們寒暄,耐心十足的樣子讓夏初妝也暗自點頭。房皓對秦晚瑜極為恭敬,連跟她討論圖紙的細節時,也帶了點謙遜的口吻。裴寧對自己這“狐假虎威”得來的尊重倒是安之若素,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對。聽房皓問了幾處地方,就知道她也是精通此道,更是認真打點精神答話。

房皓一臉滿意地離開後,夏初妝先笑了起來:“看來年前的賭是你贏了,不過那丟哪兒去了”

裴寧也笑,朝秦晚瑜謝道:“多謝秦小姐相助,不過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