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嫻一聽瑞姨這話,便知卓曜身邊八成又有了什麼女人了。
這個阿瑞也真夠煩的了,曜曜無非也就是年紀尚輕,還沒定性,愛玩而已,做什麼老是這樣大驚小怪的?
還動不動就要她帶若萱回國,難道是想要若萱去磨他的性子不成?那她的若萱,豈不是就要受盡委屈了?
舒嫻心裡有些不悅。不過,出於大家閨秀的教養,她還是耐著性子答道,“怎麼?又來新人了?那個裴姵呢?”
“少爺已經不喜歡那個裴姵了,最近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女高中生。”
高中生?舒嫻不以為然笑了一下。一個小丫頭而已,能翻起多大的風浪來?
瑞姨感覺到了舒嫻的不在意,趕忙說道,“夫人,您可千萬別小看現在的孩子。依我看,這個小姑娘的手段,絕不比少爺以前的任何一個女人差。”
“哦?”舒嫻垂下眸子,問:“怎麼說?”
“您不知道,少爺為了這個女孩,居然親自下廚煮蝦。做完了還不算,又親手給那個姑娘剝蝦,一口一口的喂到了她嘴裡,簡直是放到了心尖上寵著。”
瑞姨頓了頓,滿臉的憂慮之色,“尤其是剛才,倆人在房裡膩歪了半天。可等那姑娘睡著了,少爺竟然又把她抱到客房去了!然後,就回自己屋裡了。您說邪門不?”
居然還分房睡?!舒嫻這下可真重視起來了。
卓曜是她一手帶大的,她很清楚他的個性。他可是喜歡什麼,就一定要扣上自己標籤的男人。
為了那個女孩,他竟然肯放下身段進廚房,若說不喜歡,那是決不可能的。
但若是喜歡她,又不要她。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曜曜已經太喜歡她了。甚至,是愛上她了。
舒嫻眯起眼,眸底閃過一抹凌厲,再不復方才的溫婉嫻靜。
“那個女孩叫什麼?”
瑞姨凝神回想了一下,不大確定的答道,“她好像是叫……蘇煙。”
“什麼?!”舒嫻下意識的尖叫出聲,頭一次在外面這麼失態。
水漾的眸子裡,在一瞬間佈滿了仇恨的紅色。
二十五年前的那場黑夜,她被撕破的衣衫,她無助的哭喊,還有那個陌生男人粗暴的強索,再一次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舒嫻咬緊牙關,極力剋制住身體的顫抖,幾乎是一字一字的問道,“她、她也叫蘇煙?!”
瑞姨被舒嫻的音調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答道,“我、我聽少爺這樣叫過她……”
舒嫻只覺腦子裡亂作了一團,隨便應付了瑞姨幾句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旁邊正好有一家咖啡屋,她走了進去,心神恍惚的坐了下來。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思緒不禁飄飛到了二十多年前……
提到蘇煙這個名字,舒嫻不自覺的就想到了另一個女人——蘇沁。她的一生,都因為這個女人而改寫了。
那年,她二十三歲,正是一個女人最美的年華。父親的勢力如日中天,自小的青梅竹馬鍾慶林,也從前線立功回來了。所有人都覺的,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可是,她卻也有著自己的煩惱。
從小到大,周圍人都認為,她和鍾慶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她也一直暗暗愛慕著,那個耿直英勇的男孩子。可是,鍾慶林對她,卻一直都沒什麼特別的表示。
母親告訴她,女孩子一定要矜持,絕不可以太過主動了。於是,她便一直咬著牙,等鍾慶林先跟她開口表白。這一等,便等了十三年。
她已到了適嫁的年紀,而鍾慶林也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功勳,父親一再向她暗示,是時候結婚了,可這鐘慶林不開口,她一個女孩子又怎麼好意思問?
終於,在鍾父五十大壽的那一日,她憋不住了。等賓客都散去了以後,她強自按壓下心底的羞澀,對鍾慶林問道,“慶林哥,我……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啊?”鍾慶林有些訝異的樣子。
鍾父一直想與舒家結親,對於自家兒子這副不溫不火的樣子,已經氣了許久了,原本說,一會兒就要去找他談談呢。
如今,見人家舒嫻一個大姑娘都主動開口了,鍾父心裡簡直樂開了花。他立刻繃緊臉,對鍾慶林吩咐道,“啊什麼啊?快陪小嫻去花園裡走走。”
鍾母也一直喜歡舒嫻的乖巧懂事,當下便拉住了她的手,頗有深意的笑道,“小嫻啊,跟慶林出去走走吧,隨便點,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