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挺胸抬頭收腹對上他的目光……再狗腿地低下頭:“所以你直接說吧到底要我幹什麼?”
“放煙花啊。”醫生笑得異常開懷。
大腦裡的馬達迅速地轉了一圈,我淡定地回答:“這個呢,不是我不想放,我也很可憐阿司啊,可是我沒有煙花。你也知道,這個時候,煙花鋪子也都關門了。”
阿司小朋友指著我的口袋:“我看見你出門前把煙花放進了口袋裡的。”
……小朋友啊,雖然大人告訴你們不能說謊的但是能不能在必要的時候適當地閉嘴?
醫生露出一副“果然是這樣”的表情。見我的煙花已經暴露,我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是啊,我是有煙花,但是我不會放的,那是我用來做紀念的。”
我咬著嘴唇死死地捏住煙花。那是崇光給我親手做的煙花啊,那天七夕節我們放煙花的時候,我趁他不注意偷偷留下了幾根留作紀念,連我自己都捨不得用,憑什麼為了一個破任務就給用掉?誰知道崇光以後還會不會再給我做呢!
這是有特殊意義的,我絕對不會用掉的。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商量,都可以退讓,唯獨這一件事情,不行。醫生漸漸斂起笑容,凝視著我。我也不甘示弱地抬頭回瞪著他。
窗外樹葉有些沙沙的響,時不時刮在窗戶上,聽起來好像是外面的幽靈想要爬進來一樣,聽得我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林朝夕,你有愛的人嗎?”醫生唇角勾起一個我看不懂的弧度,不過據我估計應該是諷刺,“一定沒有。如果你愛著一個人,你一定可以體會阿司的感情,一定願意幫助她實現她這個小小的願望。”
“你胡說——”我急急地想要辯解。
“我沒有胡說!”他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打斷我,目光突然犀利起來,“林朝夕,正是因為你沒有愛的人,所以才覺得這樣的感情無所謂,可以把這樣的感情肆意地踐踏在腳下對不對?你可以告訴我你有愛人,但你到最後一定不愛他,不信你就試試!”
我捏著拳壓抑了很久,直到他說完之後才用很低的聲音開口:“你說完了麼?”
“……”
“是,我沒有愛的人。我太自私了,我不想為任何人付出我的愛情,你沒說錯。就算我現在有愛人,我以後也會不愛他,我也不否認。感情是時間的產物,時間消逝了感情也會隨之消失。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
“我根本沒有覺得這樣的感情無所謂,也不會把這樣的感情肆意地踐踏在腳下。相反,正是沒經歷過愛情的我,才更渴望經歷這一切。在經歷愛情之前,我怎麼可能對別人的愛情做這樣的事情?”
“現在沒有愛情不代表以後沒有愛情。”
“我一直都相信我林朝夕有朝一日會找到屬於我自己的愛情。”
“所以,不懂的人,是你。”
深吸了一口氣,我拿出被我捏得有些變形的煙花,遞給一語不發的醫生:“拿去吧,就當……我真的能理解阿司感情的證據。”
阿司的眼裡渲染上驚喜的笑意。
醫生修長的手指拿過我手裡的煙花,拇指輕輕地撫摸了幾下,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換上自己的外套,拿好鑰匙往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竟然聽見了他說的一句極其輕的話:
“我也可以為你做煙花。”
——TBC——
…12…
醫生開車帶著我彪出了醫院。
用“彪”一字真的是沒用錯。光看看他把車拉到的速度我就有點心驚膽戰的,不僅繫好了安全帶,還小心翼翼卻又死死地抓住了副駕駛座的坐墊。偶爾側過臉看看他,就會發現他面無表情得有些不正常,眸子有些沉,握著方向盤的手無比僵硬。
說他在開車還不如說他在洩憤。——雖然我不清楚他為什麼一下子就這樣了。
估摸著阿司也感覺到了,上了車乖乖地縮在角落裡看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出神的眸子看起來好像在回憶以前的事情。
看著醫生緊抿的嘴角,我覺得我有必要找點話題,不然這個天然的大空調能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把我凍死。
事實證明,找話題也是一門學問。
比如說啊,我看過一個節目,講的大概就是男生向一個女孩子搭訕用什麼方法最好。其中提到一種是這樣的:
——請問現在幾點?
——哦,X點X分。
——真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