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有兩件事是當務之急:一是沃野的真相,二是窮奇的下落。
羶庸自認為以他的心力,是做不到兩者兼顧的,因此他必須做出先後的選擇。
是選擇前往沃野,還是選擇前往軒轅臺?
就在他為這個選擇苦苦思索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給他開啟了一扇靈光的天窗。
讙的影子從一間小屋中走了出來,有婢女隨後關上了門。
羶庸順著門縫看過去,只看到一角灰袍。
他向著讙點了點頭,靠著石壁給他讓開路。
讙走過來,卻停在了他面前。
他問羶庸:“你準備何時辭去妖主之位?”
“這,我從未有過此念。”
“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譬若驕子,不可用也。”讙看著他,繼續道:“這便是玄逸上仙的失誤之處,他沒有培養出一個有用的繼承人。在你休養的這段時間裡,天台山已經公佈了道靜的死訊。”
“道靜居然死了?”羶庸驚疑不定,追問道:“不是有金虹道君在嗎?怎地沒有保護好他?”
“呵呵。”讙似無奈似不屑的輕笑道:“縱然他有通天徹地之能,奈何道靜早就是個被慣壞了的。人如果主動找死,是救不了的。”
羶庸一時無語,想不到玄逸上仙的弟子在眾人的眼中,竟是個紈絝子弟。如果他是因無知和狂妄而送命,這的確沒什麼好惋惜的。
“如今的天台山已然易主,為了使南嶽神君的地位更加穩固,魔界需要出一份力氣。”
“我怎不知何時起魔界與南嶽神君交好?”
讙高妙一笑,解釋道:“多虧東海仙人的妙計,如今南嶽神君的弟子已然加入了誅殺玄逸上仙的行列。踩死了玄逸上仙,我魔界可得無界與大荒,西嶽與東海平分吳越之地,南嶽神君獨佔天台山。這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
在整個大計中魔界作為主要力量。目前的狀況,仙界揪住緱山仙庫被毀一事不放,西嶽面臨玄天的問責。可在前代魔尊饕餮在位時,就已經闖入並破壞了緱山仙庫。現在饕餮死無對證,完全可以說典籍散佈人間,皆是由於當時玄逸上仙有意而為之。再進一步講,玄逸上仙與饕餮交情匪淺,說不定是他與饕餮合謀演的一齣戲。
而窮奇是因為發現了這個陰謀,所以才擅闖無界。道靜為了掩飾他師尊的罪行,防火焚燒了緱山仙庫。而道靜同樣,已經不能為自己辯白。
如此一來,窮奇便可脫罪。
殺死玄逸上仙已經不是當下的主要目的,魔界需要站出來指證他。
一、 他與饕餮合謀奪取緱山仙庫。
二、 他殺害沃野蜃族,屠滅王宮。
這兩件大案,如今既有人證也有物證。羶庸聽完之後,恍惚中也不免覺得,玄逸上仙的確是有很大的嫌疑。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對於羶庸這弱智的提問,讙非常不滿:“所以我才覺得你不適合出任妖主。不如趁此時機,及早退出的好。”
若是真心想勸人退出,又怎會將此機密和盤托出?羶庸對於他的目的,明白了七八分。
“讙大人用心良苦,羶庸領會了。您的謀略高屋建瓴,晚輩願聽憑您的吩咐。”
天書雖散落人間,但終究未造成太惡劣的影響。前代魔尊手下的妖主如今僅存讙、檮杌與混沌。混沌向來意志不堅,很容易受到天界那班伶牙俐齒的仙人的策反,所以他負責保衛窮奇。而其餘的兩個,在出面作證的時候,需要有一個不為天界所知的人去做一些不為天界所知的事。
這就是新人羶庸的價值所在,讙希望他能夠前往人間。首先找到散落的天書,接著使之大白於天下,造成人間的爭奪。
“最好就是,再做出幾個三平道一般的教派,要快!”他看著羶庸,眼中莫名的一道光芒閃過。這既是命令又是警告,如果羶庸推諉,他也不妨讓議事廳的白石像上點色。
此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並不簡單。如果不成,魔界一定會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他一個人身上。即便能成功,在過程中也有隨時與玄逸上仙遭遇的可能。
羶庸雖沒有多少與同僚共事的經驗,但他還是識相的並且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眾矢之的反而隱在了暗處,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抱著這個念頭,讙離開去找東海仙人研究對策。
羶庸行禮的手直到他的腳步聲已經聽不到,才慢慢放下來。
“化蛇大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