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屍體,只是攙著花滿袖在樹林之間快速地向前掠去。留下一地驚心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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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天色還是一片的灰暗,月亮已經被濃重的雲掩蓋住了。山間涼涼的風吹著地上跳躍著的明黃色的篝火,描繪出地上兩條隱約的剪影。
花滿袖現在的狀況,已經來不及把他送回王府了。
憶琴看著被安放在火堆旁邊的花滿袖,一時間陷入沉默,明明滅滅的火光之中憶琴身上淨是暗紅色的血液凝固的瘢痕,甚至連她清麗的容顏上也滿是星星點點的血跡。但是一向對於乾淨又些偏執的憶琴竟然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還處於昏迷之中的花滿袖。
在給他輸了一小段內力之後,憶琴又給花滿袖餵了護心丹,然後為他身上幾處致命的傷口上上了藥,花滿袖現在的狀況已經穩定了。
他裸著上身,傷口處已經被憶琴細心地包紮過了,來自於憶琴的裙踞的白色紗布勾勒出花滿袖完美的身型,修長寬闊挺拔,明明平時那樣風情的人,卻有一副這樣隱藏著無限力量的軀體。機理分明,每一處都充滿力量和靈敏,似乎隨時都可以撲向自己獵物的豹子。黑色的長髮如同流水一樣瀰漫過他的身體,偶爾微微的幾聲淺淺的呻吟給那陽剛十足的身體平添了一份曖昧的旖旎。在這樣的火光下,連他身上密佈的原本那麼妖嬈而美麗的傷痕都顯得英氣十足。
為他上藥的時候,憶琴自然看到了他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和背後鮮紅的蝴蝶,那前些天為了憶琴而傷的幾處新鮮的傷口自然也沒有逃出憶琴的眼睛。但是真正吸引憶琴注意的,卻是花滿袖腰間的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蝴蝶形狀的配飾,做工精緻,火光下泛著柔和銀色的光芒,上面點綴著細細碎碎的寶石,遠遠看去彷彿就是一隻休憩在腰間的蝴蝶。但是隻要主人微微一動,這個蝴蝶佩件就會在腰間飛舞,和真的一樣。
沒人有比憶琴更清楚那塊配飾代表了什麼……
那是,蝴蝶的領袖,蝴蝶公子的信物啊!當初蝴蝶公子親自出手要取蘭叔的性命時候,蘭叔為了保護年幼的憶琴而被廢去了雙腿,在一片的血和毒,刀光和劍影之間,憶琴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帶著琉璃面具的蝴蝶公子腰間飛舞的蝴蝶型配件,還有出手的招式……明明一直都用劍招的蝴蝶公子在最關鍵的時候,用的是那招無論是她還是蘭叔還是花滿袖都熟悉無比的‘游龍驚天’。
如果現在,躺在自己的面前失去知覺的人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尋找的蝴蝶公子,就是用‘游龍驚天’廢了蘭叔的雙腿的蝴蝶公子,那麼,她又該怎麼做?
真做假時假亦真
月色黯淡,把天上稀疏的星子都沉浸在一種淡淡的憂傷之中。
火光明明滅滅,空氣中有文殊蘭清雅的幽香,花滿袖的容顏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火堆旁邊,襯著遍地的紅葉石楠,美麗,安詳而沉靜,夜色和火光洗去了原本的邪魅,一種幾乎聖潔的光芒無聲無息地流淌出來,如同是天神的傑作,應該被人放在祭壇的最高處接受萬眾朝拜的。
沒有的白日裡的張狂,憶琴拖著下巴看著他,這個江湖上人人談之色變的蝴蝶公子和曾經那個驕傲倔強的阿茗再一次重合了。
原本那帶著自己奔跑在江南三月明媚的春光裡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返了,回憶起來只剩下無盡的枉然。為什麼,要讓彼此走到如今的地步,他在那一邊,自己在這一邊,絕望地相望,生生的分離。
慢慢地,花滿袖微微動了動,然後那雙狹長而深邃的丹鳳眼微微睜開,閃動著的點點星光把他身上那原本沉靜安詳的氣息打破了,妖孽而魅惑的氣質就一點一點不受控制地從他的身體深處滲透出來,原本記憶之中的那個阿茗的幻象立刻破碎成粉末,在花滿袖豔豔的傾城一笑之中,消失無蹤。
花滿袖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支撐著從地上坐起來,雙手接觸到柔軟的織物,略微瞥了一眼,發現自己身下還墊著憶琴的披風,白色的,帶著長長的柔軟的絨邊,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憶琴還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火堆,似乎根本沒有留意到他已經醒來了,但是她卻頭也不回地說:
“別看了,不是上次給玄靖的那件。”
花滿袖低下頭無聲地笑笑,把嘴角勾起一個動人的弧度。手指卻慢慢扣緊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