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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也像是隱約知道會發生什麼,卻依然驚恐地盯著自己的肚子,直到自己被開膛破肚。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到死都沒有闔上。

這一幕讓桑寧即使不再去看也每晚做著惡夢,她現在就住在愛心之家裡這間牧文心曾經住過的屋子,在曲小路跟妖管會聯絡之後,他們立刻把抓到那個不能稱之為嬰兒的嬰兒列為首要任務。

那個恐怖的鬼孩子,他們很確定它既然是可以奪取母體生命的殘忍寄生物,那麼降生之後它一定還會為了成長而奪取更多生命。

但是那種幼兒體型是不可能一個人招搖過世的,所以它一定就躲在附近,只能像蜘蛛一樣躲藏在暗處的角落裡,等著獵物撞上它的網。

春寒料峭的夜風從稍嫌簡陋的木窗縫裡吹進來,桑寧走到窗邊把窗戶開啟重新關牢,聽到外面一片冬青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這間愛心之家是幾十年前的一間老招待所,在路燈照射下老樹枝椏的陰影投在桑寧身上,一陣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哆嗦,快速關上窗戶時玻璃的反光中有一雙冷灰似的眼睛在余光中一閃而過。

桑寧心裡徒然一驚停止了動作,可是視線再去尋時窗戶上已經什麼都看不到。

她謹慎地將窗外和屋裡看過一遍,除了樹葉沙沙的冬青松柏和樹木光禿搖動的枝椏外什麼也沒有看到。

她雖然有些驚疑但並沒有太害怕,雖然表面上這裡只有她和隔壁的曲小路,但其實妖管會的人已經在附近將這裡監視起來。為了不驚動寄生惡嬰他們沒有太張揚,只是安靜的潛入,連桑寧也沒有跟他們正面打過招呼。

只有一個一身黑衣黑帽衣著打扮跟霍陽學長十分相似名字還跟日本人似的青年來跟曲小路做了溝通,希望他們能夠暫時留下等抓到兇物之後再離開。

顯然他並不認為桑寧出現在這裡會是完全的巧合,而即使他不說桑寧也不會走。她也在想為什麼會是文心?為什麼偏偏是文心?在她心底的某處像是知道這個答案,但意識裡卻有什麼東西在阻隔著,讓她看不到真相。

她得弄清楚是什麼害死了文心,否則她不能走。

桑寧躺在單人小木床上,知道自己今晚是不可能睡著了,只能看著斑駁的天花板,單調的白熾燈,想著一個月來獨自住在這裡的牧文心,想著她肚子裡的孩子……她竟然從來都不知道牧文心懷孕了,就算有妖物寄生在她身上,可孩子不會憑空變出來。

突然白熾燈閃了一閃,她的眼睛被閃得稍稍不適,閉了閉眼睛想要抬手揉一揉,卻發現手怎麼也抬不起來。

隨即發現不止是手,她全身都像鬼壓床似的動彈不得,第一反應就是墨藻又做了什麼。她在心裡喊著墨藻,在得不到任何回應時才隱約開始擔憂。

閃爍的白熾燈在終於停止時保持在了一種青白灰暗的顏色,整個房間頓時變得陰暗沉重。已經被打掃乾淨的地板上也開始散發出陣陣濃重的血腥味兒——

桑寧的心開始劇烈跳動起來,這種血腥味兒讓她想起牧文心死時的畫面,即使沒有親眼看到,但那每一幕卻都被這間房間記憶著,從她小心翼翼的窺探變成不停的湧入腦海,像是一部被剪輯得亂七八糟的影片,不停在那些血腥殘酷的畫面間重複跳躍。不論睜眼閉眼牧文心都在她的眼前死了一遍又一遍。

桑寧想要大叫卻發不出聲音,明明睜著眼睛卻被夢靨靨住了,只能徒勞地動著嘴唇。但那並不是最可怕的,最讓她想要發瘋的是那些重複閃爍的畫面在悄悄改變,一些本不該存在的畫面開始夾雜在其中——

她看到從牧文心屍體腹中爬出來的血嬰抬起頭看向她,看到它向她伸出手爬過來——

尖叫音效卡在喉嚨裡,她沒有辦法喊小路來,只能看著幻覺中的血嬰在那些閃爍的畫面中離她越來越近。她滿眼滿腦子都被這些畫面充斥著,看不到青白灰暗的燈光下一團黑漆漆的陰影開始在窗邊凝聚,越聚越多幾乎組成了一個幼兒的形狀正向床邊靠過來。

幼兒的陰影一邊靠近一邊拉長,像是想要變成成人的形狀,但那些黑乎乎的霧氣隨著拉長也漸漸不穩定起來,開始變得飄忽。

於是它似乎放棄了,停留在半大不大的身影上已經來到床邊。

桑寧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卻看不見它,她眼裡只有那些閃爍的畫面,她看到血嬰伸出的手已經拉住了她的褲腳,就在這時她的腳踝又劇烈刺痛,黑色的觸手如同爆發開來似的從小腿的淤痕裡鑽出籠罩在她全身。

眼裡的幻象因為腳踝的刺痛而消散,眼前出現了白熾燈的燈光和纏繞在自己周圍扭曲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