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心情來面對這樣的月見?
曲小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身後,平和的聲音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玉盞已經訓練她兩天了,吃的都是牛羊豬三牲的心肝和肉,作為獎勵的是特殊渠道拿到的人血。她現在這個樣子比起一開始已經好了許多,不過看起來也就到此為止不會再有太大進步了。”
桑寧轉頭看向曲小路問他:“小路你不會覺得難過嗎?你們的感情不是很好嗎?”
就算是桑寧看到月見這個樣子也覺得不能接受,小路難道沒有感覺嗎?
曲小路卻只是笑笑,站在桑寧身後兩階低下頭看著她,“我說過對我來說你才是真實的,她只是一個鏡花水月的泡影,有玉盞替她操心也就算她沒白回世間一遭。月見一向是個知足的人,如果她意識清醒也一定能夠滿足了,不缺我一個去替她難過的人。”
桑寧或許搞不懂曲小路的心思,他平時是那麼親切的一個人,以溫柔和善的外表示人,一旦靠近了又會有點囉嗦有點八婆,但他無疑是最讓人感到溫暖的家人,只是無意間也會流露出一些經歷過漫長歲月看盡了世間生死的冷血。
那是桑寧不懂的,她對月見不可能會有感情,甚至也許心裡只希望她根本沒有出現。但此時看著這樣的月見她卻只知道華老師會難過,所以她也會難過。
正想著一抬頭就看到華玉盞出現在樓梯口,桑寧愣了愣,卻在華玉盞開口之前就慌張地轉開頭。
走出房間時明明就想著如果見到華老師只要照常打招呼就好,他們以前雖然有些說不清的曖昧甚至親也親過,但那只是所謂的發情期又沒有定下什麼關係名分。現在既然月見出現了,她也該清楚自己的位置本分的退開。
只是不管華老師以後在誰身邊,他總是照顧了她那麼久得記得感激,該打招呼好好打招呼,又不是沒心沒肺的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想是那麼想,眼前的月見卻是這麼個情景,她該擺出什麼表情?替他高興還是替他難過?
好久沒有見到他,一旦真的見到了人一切卻根本跟預想的不同,桑寧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迎上他的目光,只能把自己變成鴕鳥。
曲小路趁機步子一挪乾脆擋住桑寧,淺淺對華玉盞一笑。
華玉盞的眉頭只是擰了一瞬,桑寧人就在眼前,他可以推開曲小路。但卻是桑寧先避開他的目光的——兩天以來沒有去見桑寧的人是他,而現在不想見他的人是桑寧。
華玉盞最終只是收起情緒淡淡移開視線從兩人身邊走過,走向月見所在的地方。
桑寧悄悄從曲小路身後探出頭來,看著只是執著於盤裡血肉的月見抬起頭來,眼睛裡雖然依然茫然一片,那隻只會伸向杯中血的手卻伸向了華玉盞。
桑寧看不到華玉盞的表情,可是這隻手卻像變成一根刺扎進了她心裡,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了屬於月見的一切,可最終屬於華老師的還是隻有月見。
☆、第98章 課外時4
桑寧的生活似乎回到了平常,雖然外出時還是不能在同一個地方久留,但她時不時的還是可以去學校上一堂課;閒來見見朋友逛逛街,出入都有曲小路接送——如果不是考慮到安全問題;她本想直接從華公館搬出來住到曲小路家就好了。
她的生活一下子歸於平靜,就只是沒有了華玉盞。
——在學校裡時沒有他的身影,在華公館時明明住在一起卻像兩個互不相干的世界裡的人。
除了上下樓或者在走廊上遇到時她客氣地低頭頷首匆匆而過,就只有從窗戶上看向花園時可以看到他陪著月見的身影了。
就像曲小路說的,月見的訓練之後就沒有太大進展了;她吃飯時勉強可以在旁人的督促下使用刀叉,但一個不注意就隨時會兩手並用的往嘴裡塞,把血抹得到處都是。
她本身只對華玉盞的存在有反應,似乎也能夠聽懂一部分他說的話;其他人像是管家需要代替華玉盞照顧她的時候就只有用人血引誘才能夠讓她聽話。但迄今為止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就只是每天像個幽靈似的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衣在華公館裡遊晃。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桑寧還是很害怕見到她,為了避免撞見;在華公館時桑寧都儘量不離開自己的房間。
像她一樣深居簡出的還有華先生;他乾脆已經搬到了後院的小樓裡方便就近觀察和研究聞夫人的狀況;因為在沒有發現其他被“返魂香”復活的人的情況下;聞夫人就是唯一的參照,她的狀況直接與月見息息相關。
這幾日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