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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買冷飲的老nǎinǎi說她爸爸去南方打工了,媽媽要到批發市場進貨,家中沒人只好把她鎖在門口。難怪哭的委屈,是媽媽把她鎖起來了,任誰被這樣鎖著也會委屈。難怪哭聲中透著焦急,是啊,媽媽怎麼還不回來。可是媽媽願意這樣把你鎖起來嗎?
遞兩元給賣冷飲的老nǎinǎi,買兩根娃娃臉的雪糕。林玲最喜歡這種,大概女孩都喜歡,小女孩也是女孩不是?告訴老nǎinǎi,現在給她吃一根,過會兒她媽媽還沒回來再給她吃一根。
“謝謝大哥哥,大哥哥再見!”清脆的童音在身後響起,純淨甜美有如天籟。
生活有如許的苦難,生活有如許的無奈,而幸福又是如此的簡單。帶著鄰居賣燒烤,未必是致富之道,籍此謀生不成問題。看著鄰居們緊巴巴的臉上露出笑容,就是幸福。一根雪糕贏得一聲甜美的感謝,也是幸福。每天晚飯能給爺爺加一道下酒菜,聽著爺爺欣慰說秋兒長大了,就更是幸福。
張秋生漫步在盛夏正午的麒林市人民路上,像是漫步在晚chūn的開滿野花的田野。家就在前面不遠處,已經能看到大門口那顆大樹。小時候曾經爬到樹上掏過鳥窩。還記得姐姐生氣的樣子,滿臉通紅眼睛裡噙著淚水。她大聲問張秋生,如果鳥媽媽回來見不到鳥寶寶怎麼辦?鳥媽媽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傷心?然後姐姐就哭了,直到張秋生小心翼翼的把小鳥又送回樹上為止。
這顆大樹也不知多大年紀,這兒還是一片平房時它就是這麼大,張秋生小時候經常與宿舍區的孩子們在樹下玩耍遊戲。後來改建成了樓房,所幸這顆大樹依然保留。一定要開一家房地產公司,這個宿舍區由我自己來開發,為了這顆大樹,為了樹上的小鳥,為了這裡的老鄰居還能在一起。
到家了,家裡還是許多人。都是姐姐同學,五個男生兩個女生。家裡唯一的一臺電扇在拼命的搖著頭。看到張秋生回來,姐姐問:“怎麼才回來,吃飯了嗎?”這是例行問話,只要張秋生回來的晚,都是這樣問。小時候是爺爺nǎinǎi問,姐姐上高中後對張秋生的管理權下放,就由姐姐來問。
張秋生回答吃過飯了。然後他們談話繼續。這次他們沒有三談六國,沒有一分鐘繞地球三圈。而是剛過去不多久的多國部隊對伊拉克的沙漠風暴軍事行動。一個戴寬邊眼鏡的男生,口若懸河。什麼戰斧式巡航導彈,什麼空中優勢,什麼貧鈾彈,什麼外科手術式jīng確打擊。這場戰爭的起因,戰爭結局,對世界格局的影響。
張秋生前世好歹是優秀特種兵,竟然被這眼鏡男生侃的一楞一楞,差點以為他剛從伊拉克回來。乖乖隆的咚,他讀的不是麒林市一中,他是美國西點軍校高材生。不過眼鏡男侃的再神乎其神,張秋生也懶得聽下去。無他,家裡能坐的地方全坐滿了,在屋子中間戳著聽人家瞎侃也不是個事啊。
“哎,姐,”張秋生打岔道:“你說買彩電好,還是買冰箱好?”也不是完全是打岔,今天那玉墜多賣了五千元錢,確實想給家裡添一樣大件。五千元可以兩樣都買,不過留點錢以防萬一,房產過戶還要錢。
“買彩電吧。”張秋然立即這樣回答。nǎinǎi經常一人在家,躺在床上太寂寞了。“我覺得買冰箱好,像這大熱天的冰個西瓜,綠豆湯什麼的最好。”寬邊眼鏡男看來是個話癆,什麼事他都要插上一嘴。
“我覺得還是買臺空調好,我家裝了臺rì本rì立的。別的不說晚上睡覺真舒服。”一個戴無邊眼鏡的男生說。這傢伙就是一不著調,而且愛顯擺。你看這簡陋的房子,像是安得起空調的人家嗎?九一年空調對普通百姓,那是既不可望更不可及的奢侈品。
話說完,見眾人望著他,無邊眼鏡男自己也覺得他的話有點不靠譜,轉頭對張秋生說:“秋生你想買什麼?”
“我想買飛機,”無邊眼鏡男不著調,張秋生比他更不著調:“買兩架,一架波音一架空客。”眾人都笑。張秋生接著說:“一三五波音早上去H省買菜,空客去B市買豆漿。二四六反過來空客去H省買菜,波音去B市買豆漿。星期天兩架飛機在空中相撞。”
眾人更加哈哈大笑,一個女生笑彎了腰,一邊笑一邊說:“哦,秋生你花許多錢買兩架飛機,就幹這事啊?”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張秋生一本正經:“我買什麼都兩個。買豆漿買兩碗,喝一碗倒一碗;買油條買兩根,一根蘸白糖一根蘸紅糖;打的打兩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