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耶龍億與煥王爺定是交情匪淺罷,他不過一介太守,實在沒必要摻和其中。
“記住為父的話,去吧。”薛大人最後對兒子重又叮囑了遍,便讓他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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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顧忌官府的騷擾,耶龍億在韓府終是過了一段逍遙的日子,不思軍務,也無雜事纏身,就是那般平靜地陪著夏至傾,期待勳兒的出世。耶龍億的人生還從未如此安逸過。
煥王爺答應的羊金花種子也終是派人送了來,耶龍誠便帶著種子與三位親兵一道回僰弩部去了。春天已經來了,再過段時日,也該播種了。
耶龍億對耶龍寧的諸多囑咐都寫成家書,讓耶龍誠帶回去,千言萬語也只能簡而概之,便是提醒耶龍寧提防其他三部聯合起來的偷襲。尤其耶龍寧大婚前後,必定要萬事小心為上。
耶龍誠離開時,耶龍億破天荒地送他出城門,一直望著二弟的背影漸漸不見,才打馬回了韓府。心思不是不沉重的。
但見了傾兒,耶龍億的諸多顧慮也便淡了下去,左右現下最要緊的,便是傾兒平安誕下孩兒。這是他耶龍億的第一個孩兒,他最愛的女子為他生育的,這份期待簡直令他覺得其他萬事都不足為重了。
到元宵節,傾兒的身量越發笨拙了點,腳也時常腫,所以多數時候,夏至傾都要臥床休息。
連元宵節的燈火,她都不得去看。
耶龍億差人購置了許多花燈,掛在別院裡,夏至傾一開啟臥房的門,便能看到滿院造型各異的燈籠,雖不及城裡燈會的規模,但到底也是一種慰藉。
待將近九個月時,傾兒便幾乎無法彎身了,穿鞋子,洗腳這類事倒成了耶龍億的事。
起初春燕還惶恐,忙不迭地對耶龍億道:“統軍大人,這都是奴婢的事,怎好勞煩您呢?”
後來便只剩羨慕的份兒,因為耶龍億壓根不覺得這是如何了不得的事,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辛苦地為自己孕育子嗣,便是幫著穿鞋,洗腳,又有何做不得?春燕只能感嘆,這世上有幾個女子能得夫君如此疼愛,別說幫著穿鞋洗腳,便是懷孕時,夫君不去逛妓院,納小妾便是燒了高香了。
何況耶龍億又是這樣一位頂天立地的男人,春燕私下裡跟其他婢女說起來,大家也都深感羨慕,羨慕到只有唉聲嘆氣的地步。
情深意重的男子,從來可遇不可求啊!
“我們府裡的家丁隔三差五的還去尋樂子,耶龍大人倒能忍得住?”夜裡睡覺時,幾個婢女便悄聲嘀咕道。
“耶龍大人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呢,我也常聽見他們房裡有那種響聲。”春燕小聲說著,忍不住嘻嘻笑起來。
“什麼聲音什麼聲音?”有小丫頭急不可耐地問道。
“就是夫人那個的叫聲啊,耶龍大人也是,每次都弄的很大動靜,我在外面想不聽都不行,只覺得臉頰發熱哪。”春燕吃吃笑著。
“那他們是怎麼做的啊?夫人不是有身孕嗎?”又有好奇的婢女小聲問道。
“我怎麼知道,待你哪天成了親,你便知道是怎麼做的了。”春燕逗道。
而後,這些小丫頭們都鬨然笑了,嘰嘰喳喳的,簡直炸了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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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傾倒不知這些婢女裡私底下如何羨慕她,她和耶龍億在一起,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加上自己的爹爹與哥哥,都是極其專情的男人,故而她覺得,世間夫妻大抵都是如此相處的。
過了二月二,夏濟仁重又回到了幽州城。
耶龍億得知這個訊息,心內便一沉,自己這位岳丈大人如此執著地尋找傾兒的下落,定是對他的怨恨愈發深了,這個結要解開便愈發難了。
但再怎麼難解,也終有要面對的時日,耶龍億決定待傾兒平安生產後,親自上門負荊請罪,這是他欠傾兒的,他一定要彌補這個遺憾。
耶龍億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傾兒,夏濟仁重回幽州城的事,卻不料某天,傾兒卻問道:“耶龍億,你可知濟仁醫館開業了嗎?”
“哦,”耶龍億愣怔了下,還是如實道:“開業了,傾兒,你的阿爸又回來了。”
夏至傾得知父親回到幽州城的訊息,既是歡喜又是害怕,歡喜的是自己與爹爹離得如此之近,害怕的是萬一爹爹與耶龍億遇上,那可如何是好?
見夏至傾一臉擔憂之色,耶龍億忙寬慰道:“傾兒,我到時自會求岳丈大人接納我,你安心便好。”
“我又不是不知我爹爹的脾氣,你求他他便會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