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銅鏡裡的自己,面色有些蒼白,便想著讓冬梅將胭脂拿來,喊了幾聲,應聲而入的卻是古敏。
“冬梅呢?讓她將我的胭脂拿來。”夏至傾對古敏道。
“奴婢幫王后去取來便好。”說著,古敏沒敢耽擱,忙退了下去,生怕夏至傾追問冬梅的下落。
“冬梅呢?怎麼一大早的也不見她。”夏至傾有些疑惑,她醒來了,冬梅應該是最開心的人吧,卻為何沒了人影?
古敏在一旁立著,也不答話。
“我問你冬梅呢?”夏至傾忽地便氣了,提高了聲音喝道。
古敏聽了,忙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謊道:“回王后,冬梅,去別處伺候了。”
“別處?為何?”夏至傾越發疑惑了,冬梅是她帶過來的陪嫁侍女,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將冬梅要走?
“等大王回來,您親自問大王罷。”古敏苦著臉道,反正她是不敢將冬梅的死訊告訴王后,萬一王后受了刺激再度昏厥,這罪責,她是擔當不起。
夏至傾便不再言語,她一向不為難下人的。便讓古敏起身,扶自己去迴廊上站會兒,映入眼簾的卻是諸多的守衛與侍女。如今的雅舍已不必從前的幽靜了。
“我們去勳兒的屋子瞧瞧吧,這個時辰,他也該醒了罷。”夏至傾站了一會兒,對古敏道。
古敏忙應了,扶著夏至傾往後院走去。
勳兒早醒了,正在院子裡玩,老遠見了夏至傾,高興壞了,嘴裡奶聲奶氣地喊著“阿媽阿媽”,便是朝夏至傾這面跑過來,剛學會走步的勳兒,自然是跑不快的,沒跑幾步便摔了一跤,也不等奶孃去扶,勳兒便自己爬起來,又跑了起來。
夏至傾快走幾步,迎上前去,將勳兒抱在懷裡,便在勳兒粉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而後便帶著勳兒在院子裡玩了起來,天倫之樂令她暫時忘記了一切。
午餐,夏至傾親手餵了勳兒,一直待午後哄了勳兒睡著了,夏至傾才回自己的臥房歇息了。
********
一覺醒來,耶龍億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正在桌案前看著下面官員呈上來的上疏,他微皺著眉,神情專注,光線照著他的側顏,亦是剛毅英挺,夏至傾便這樣欣賞地看了一會兒,悄然下床,還未走近耶龍億,耶龍億便抬起頭來,對她一笑:“醒了?感覺如何?”
“好著呢,跟勳兒玩了一個上午了呢。”
傾兒輕聲答著,走近耶龍億,還未站穩,便被耶龍億的大手勾進懷裡,抱在腿上坐好。
傾兒摟著耶龍億的脖子,對著他微微笑著,聚神地看著耶龍億的眉毛,鼻子,嘴巴,這個男人真是好看,連五官都滿是男人氣。
耶龍億最喜歡看傾兒這色眯眯的眼神,便不說話,任她出神地端詳著,二人便這樣脈脈含情地對視著,竟好像永遠也看不夠對方似的。
最好,還是耶龍億先在傾兒的唇上啄了一下,才逗得她笑著跳開,卻是剛跳開,便被耶龍億拉住,“你現在有身孕,別閃著。”
夏至傾便撅著嘴安靜下來,忽然想到冬梅,便問道:“對了,冬梅呢?古敏說她去別處伺候了?”
又是冬梅,耶龍億眉頭一皺。
“是你安排的嗎?我要她回來,她可是打小便跟我在一起的。”夏至傾不悅道,她不明白為何自己生病了,耶龍億卻還要將冬梅調到別的地方去。
“傾兒,冬梅去世了,那日你落湖,她為了救你,淹死在湖中了。”耶龍億心一橫,便將真相說了出來,早晚,夏至傾都要知道真相的。
“去世了?”夏至傾喃喃重複著這三個字,眼淚便唰地掉了下來,而後便是眼淚決堤了。
耶龍億見了,忙將傾兒攬在懷裡,大手一遍遍安撫著傾兒的背。
“她是為我而死的……”傾兒哭著說道。有那麼一瞬,她真的很想將烏蘭珠推她入湖的事說出來,這樣便可以為冬梅報仇了,但一想到耶龍寧,她到底還是忍了回去。
“我已經著人厚葬於她,這只是個意外,傾兒你莫要太過自責。”耶龍億這樣勸慰道。
話雖如此,傾兒仍是感覺心如刀割,她將頭抵在耶龍億的胸前,悲傷嗚咽,也惟有在耶龍億的懷抱裡,她的悲傷才會被淡化許多。
對於冬梅,她終是欠了,這個從十多歲便開始在自己身邊伺候的女孩,最終竟還是為了她,搭上了自己的命,這筆債無法償還。
“若我腹中是女孩,便給她起名字叫梅吧,我能為冬梅做的也便只有這樣的紀念了。”最後,夏至傾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