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白衣,手裡橫握一支玉簫,將劍收在袖中,儼然一副纖弱書生打扮,姬燕歌乍見之下,不由臉上微紅,竟自情怯,道:“多謝。”
船雖窄小,艙內卻有一張木幾,上頭堆放著幾束桂枝,一片金黃星星點點,直薰得袖風暖人。
她未上船時,沈秋水聞這桂香沁人心脾,倒也清爽,這時卻漸覺出空中繚繞著一股微甜的旖旎,頗不自在,便點了點頭回禮,竟也無話。
船行了一柱香功夫,忽聽“啪嗒”一聲,只見兩隻沾著朝露的蓮子被連枝拋到船頭,原是各條小舟上的船家相互贈答。
艄公拾了蓮子拋給兩人,哈哈笑道:“老頭兒是粗人,就聽你們這些公子小姐說,說什麼‘南塘蓮子熟,洗馬走江沙’。眼下正是蓮子時節,怎麼樣,洛城的蓮子不錯吧?”
沈秋水回道:“老先生說的是,白樂天詩云:‘酒鉤送盞推蓮子,燭蠟粘盤壘葡萄。不醉遣儂爭散得?門前雪片似鵝毛’,秋冬吃蓮子,正是時候。”
艄公撐杆的手停了一停,從艙中望去,但見遠處江煙一色,蒼茫如斯:“公子也是臨安人?”說著大笑道:“難得啊難得,老頭兒十餘歲離開臨安,盤桓洛城汴京,如今竟能一遇鄉人!公子提到酒,老頭兒好酒沒有,梨花釀倒有,公子請!”
姬燕歌第一次見他白衣如是,手中按劍換成了玉簫,擊節而歌。她從未聽過吳語軟儂,仰頭俯首之時皆是溫存,此刻不禁一陣心神恍然,從心下迅速傳到耳垂火燒一般。
沈秋水不便沾酒,因難卻艄公盛情,便以茶代酒飲了三杯,又將蓮子去了苦衣遞給姬燕歌,正見她目光停在自己身上。縱他年及弱冠,不似少年時候那般青澀羞怯,臉上也不禁微微一紅。
他在武當派中位居首徒,無論年紀長幼,便是所有人的大師兄,平日穩重自謙,從未感到一絲得意。然而此刻卻覺一種莫名想法膨脹,讓他氣息漸亂,剎那之間,竟動了心念。
姬燕歌將一顆蓮子咬在口中,直等無邊苦味蔓到嘴裡,心下逐漸清明,忙四下找了話頭,打岔道:“黎阿劍本應歸你”,想了想,卻終是不願說一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