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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著一道黑影拉成詭異的斜長,在山峭岩石間閃過。那弟子手中按劍,躍上三尺岩石就要追去:“誰?”

忽地只聽樹葉沙沙聲響,竟從山岩上跳下一頭青鹿,通身在夜中籠著一層淡淡的光。

姬燕歌面露驚喜,隨即朝它招手道:“不許胡鬧,來!”

那弟子一愣,赧然笑道:“原來是姬師妹的小鹿。來,這邊請。”

山路幾轉,只見紫微峰上燈火晦明搖曳,竹海雲煙之間,只聽秋蟲一聲聲地鳴叫,甚是清淨。

姬燕歌在客館裡憑欄靜坐,望著山間竹影婆娑,心中疑雲隨之又起:究竟是誰假扮子珣,是誰殺了商山四怪?

她縱然機敏,心思卻純真,所見所聞樣樣相信。此刻稍一思量,已不禁心下生寒,整件事情逐漸被她還原:從前有這樣一個故事。說淮南城裡有位富商趙生,家傳兩對價值連城的玉瓶。有一日,其中一隻玉瓶失竊。鄰人對趙生說:“兩對玉瓶在一起,才算價值連城。如今賊人只偷了其中一隻,其餘三隻遲早也會失竊。”趙生不信。後來不出三日,剩下幾隻玉瓶果然也丟失了。

姬燕歌伸手撫著青鹿背上的毛,喃喃道:“崑崙四劍也一樣。那人得了黎阿劍上的心法,怎會放棄其他三把劍?”

她在動身前已把寒虯、黎阿劍交給瑤光帶回崑崙,此刻下意識去摸佩劍,竟沒有摸著,心下不由一慌,忽然想道:黎阿從未離過我手,劍鞘上的心法已被人看了去。那麼,寒虯呢?

青鹿眨著眸子伏在主人身邊,若有所思。

在漫長的沉寂後,姬燕歌忽地披衣立起,坐在桌前一連畫了十餘張肖像,用墨簡單,卻無不惟妙惟肖。

她俯下身,把那些畫像放在青鹿跟前,撫著它的腦袋,一字一句道:“你看見了沒有?那天在客棧裡殺死商山四怪的,究竟是誰?”

青鹿折下耳朵望著主人,隨即看向畫像,把腦袋湊到沈秋水那張前,久久凝視。

姬燕歌霎時屏息。

過了一會兒,卻見青鹿移開了腦袋,轉頭銜起另一張畫像,叼到主人眼前。

姬燕歌的臉色乍悲乍喜、乍青乍白,震驚、質疑、迷茫、猶豫、釋懷……駁雜的表情接連出現在那張嬌豔的臉上,忽來忽去。

她沒有說話,伸手拿起那張畫像放回紙堆裡,重新打亂了順序,親了親青鹿的耳朵,幾如耳語:“再一次,再一次……殺死商山四怪的兇手,是誰?”

青鹿見她心懷質疑,不滿地甩了甩耳朵表示憤懣,無奈又低下頭,認真瞧了半晌,又一次叼起同一個人的畫像。

姬燕歌望著它。靈鹿的雙眸如同一泓明澈的春水,深可見底。

不是沈秋水。

姬燕歌拾起那些畫像,起身到燭臺前輕輕一送。她看著那張被挑出來的畫像,它也被燈燭燒成一堆細碎的灰燼,不留痕跡。

唐厲。

龐清霜趕到太乙觀已是第二日清晨。眾人看著那襲素衣拂過殿前臺階,望著她鬢邊簪的那朵白色絹花,忽生不祥的預感。

三清真人亦不再以徒媳相稱,起身相迎,鄭重道:“龐姑娘。”

龐清霜行了一禮,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帖奉與他,道:“發喪之事本不該打擾真人與武當前輩清修,掌門更替卻是大事。崑崙新掌門人名帖在此。”

三清真人接過信帖一讀,只見上面寫著紫衝掌門仙逝,現由執司繼任第四十一代掌門,饒是定力如他,亦不由唏噓一嘆,將那信貼交給幾位長老傳閱:“老道與紫衝道兄本有五年之約。世事白雲蒼狗,當真不可測。”

一位長老看了,只道:“紫衝掌門怎會突然……”

龐清霜道:“這一個月間,先掌門與白帝師伯同赴雲夢大澤,以求取回春水劍,豈料本派棄徒青帝和弟子拼死抵抗。棄徒死不足惜,先掌門受傷甚重,終究不治。”

武當眾人對崑崙派的恩怨素有耳聞,聽她一語,只有默然而已。

龐清霜又與三清真人說了一會兒話,隨即出言告辭。豈料姬燕歌由兩名武當弟子相送前來辭行,一見她不由道:“是你?”

龐清霜微微一愣,見鶴山與鶴真兩名大弟子陪著她,心下更是幾分不悅,道:“你到武當做什麼?”

姬燕歌注意到她一身素衣打扮,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龐清霜望著她道:“紫衝掌門遠赴雲夢大澤,與青師同歸於盡。你還不知?”

姬燕歌忽聞□□,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周身如墜冰窖,卻聽龐清霜又道:“你的師父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