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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簡舒玄的一番話突然讓她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太天真,太不自量力,那些話就如同無數個散落的珠子用線穿成一串,讓她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時記起了一件她一直忽略的事。
因為在失寵前侯爺曾無意間問過她未進侯府之前的事,問得很仔細,而那時她為了一口富貴飯,早已將前塵往事該丟的丟,該棄的棄,不該被人知道的自然的一略而過。
現在想來只覺得氣得吐血,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個小妾,真當是能威脅到大夫人的人物,大夫人那麼做定是有原因的,當時想不透,到了現在還看不清呢,那就枉她再世為人了,
而這一切原來全是那簡舒玄一手造成,他是將她的過去抖落出來,說的十盼不堪,侯爺雖然是個風流的,倒不是個絕情的,但卻有點潔癖,最不能忍受自己女人是別人不要的破鞋,堂堂的侯爺怎麼會撿人不要的東西當寶貝,豈不是自降身價,何況那人還是個武將出身。
如此一來,自己被趕出侯並不是夫人的嫉妒,極可能背後是小侯爺的默許,而之後的一切,便全都明瞭,那麼多年,她離開侯府後在香販手裡受的苦,一日一日一幕一幕,身體在短短几年便拖垮,不到三十便似風燭之年,即使是現在心中的驚恐也一直褪之不去,每每被惡夢驚醒,生怕一夢又回到那時,想來真是生不如死。
那時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命不好,窮人卻非要過富貴生活,這樣強求,所以才會享夠了富貴,下半輩子受這種苦來抵,卻沒想到這一切的一切,追根結底都是那個人造成。
好一個簡舒玄,當真是狠毒,一句話便毀了自己整個人生,如今卻又要將自己玩耍在股掌之中,與跗骨之蛆一般兩輩子都不放過她,虧得自己愚蠢的將他真的當成一輩子的依靠,想要做個賢妻良母,如果不是他無意的那句話,恐怕這一世自己又將墜入萬劫不復的地步,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好悔!好恨!沈荷香一伸手便將桌上的茶壺連著茶杯一起掃下桌,上一世折磨的她不成人樣,這一世又要怎樣?為他生兒子再趕出去?還是娶一堆妾室將她打入冷宮,後半輩子與青燈作伴?他休想!
沈荷香眼中雖然有無法遏制的淚光,更多的卻是惱恨與怒意。
而此時碧煙卻是在門外走來走去,焦急萬分,小姐突然的異常讓她有些摸不到頭腦,但卻知道絕對不是小事,畢竟在小姐身邊待了這些年,誰會比她再清楚小姐的脾氣,這絕對是從小到大頭一遭,接著屋裡又響起了一連串的瓶碗跌碎聲,光聽著就心驚膽顫。
偏偏門關的死死的,碧煙生怕小姐會出什麼事,本來想讓小廝去給姑爺報個信,但是轉念一想,卻是吩咐人去了沈府,因著她雖不清楚,但也隱隱覺得小姐的怒氣應該是與姑爺有關,弄不好便要火上澆油。
待到沈府的柳氏坐著馬車急急趕來時,沈荷香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柳氏一進屋便見屋中茶杯茶壺摔落滿地,布枕也扔在地上,而女兒此時卻是坐在床邊眼睛紅紅的直盯著門口。
“荷香,我的乖閨女,這是怎麼了?”柳氏見著女兒哭一時也亂了手腳,急忙繞過茶壺碎片坐在女兒旁邊,要知道這閨女雖懂事的早卻也倔的很,當初離家出走回來捱了幾鞭子,愣是一聲不吭,如今竟然哭得慘兮兮,柳氏念頭一動,一下子想到什麼,臉色也不太好看。
於是神色一正握了閨女的手,放輕了聲音問道:“可是簡家那小子在外面有了小的?”見沈荷香不語,柳氏以為是預設,不由臉色難看起來,這確實是過份至極,自己閨女這容貌還不滿足,成親不到半年就在外拈花惹草,以後自家閨女還不知要跟著受多少氣,思量思量才道:“別哭了,光這般哭有什麼用,快告訴娘那簡家小子看上哪家姑娘了?娘去看看到底是誰家不正經的姑娘這麼不要臉……”
“娘,你想哪去了?”沈荷香聞言垂了垂眸子,這才抬頭看了柳氏一眼,勉強抬手撫過臉頰掉落的髮絲,嗓子有點啞道:“夫君哪有別的女人?你不要聽丫鬟亂說,沒有這回事……”
柳氏聽罷不由一愣,隨即道:“你在安慰娘呢,眼睛哭的又紅又腫還說沒什麼事兒?娘可養了十六年,哪能不知道你受委屈了……”
沈荷香聽罷猶豫了下,紅紅眼睛不由溼了溼,情不自禁張了張口,但卻一時沒發出聲音,她縱然有千種怨言,但這重活的事卻是萬萬說不出口,便是說出來恐怕也沒人信,便是自己親孃也恐怕認為自己惹人鬼怪,所以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半響才攬了柳氏的胳膊低低道:“還不是那些商鋪,真是欺人太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