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現了橙紅色的光芒,先是一絲一縷,然後快速地堆積,越來越多,沒一會兒,初陽從海面冒了出來。朝霞灑滿了整片海,驅散了所有的灰暗,一切又有了色彩。那海水的女人也身處在燦爛的霞光之中。只見她一隻手鬆開身上的披肩,稍稍抬起一點。忽而一陣風從她身後吹來,那海藻般的長髮再次被揚起,那披風也一下被捲走,飛向遠處。那風大得好像連她也會被吹走。
厲景行只覺胸口一緊,一句“小心”幾乎脫口而出。然而卻被僅剩的一點理智壓了回去。
待太陽完全升出海面的時候,那個女人才慢慢轉身……
清晨的海水是冰涼的,顧雪夏邁開已經凍得有些僵硬的腿,往岸上走去。回身的時候,不知為何朝著自己的住的地方看了一眼。視線在觸及到那個站在陽臺上的男人的時候,微微一怔。而後衝他淺淺笑笑,像是熟悉到只需要一個眼神,而事實卻是陌生到只有一個眼神。
因為只有一眼,她沒有看到男人臉上錯愕、驚異的表情,更沒有注意到那拎著相機頹然垂下的手臂。
顧雪夏垂下視線繼續往前走。海水滑過小腿,傳來陣陣刺痛的麻意,將血液裡所有的倦意統統驅散。果然,越是冰涼,越是容易讓人保持清醒。
無論海水,還是人心。
……
作者有話要說:
☆、玫瑰都是帶刺的
等她回到房間的時候,男人已經穿戴好,坐在沙發上翻著一份報紙,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她。
等她走進,厲景行才抬頭,“去換件衣服,我帶你下去吃早餐。然後帶你去島上到處逛逛。”意外地,他什麼也沒問。原本匆匆編好的理由,現在也沒了用處。
“好。”面無表情地簡短回答,顧雪夏轉身朝著衣櫃走去。
男人的視線追著她的背影走了一段路,直到她拿著衣服進了更衣間,厲景行才收回視線。
微微抿唇,繼續看報紙。
……
都說快樂日子過得快,但是似乎不甚快樂的日子也過得很快。
為期一個月的蜜月已經過了大半了。閒來無事,顧雪夏窩在沙發裡用電腦看前段時間的巴黎珠寶展,看到中途,突然心血來潮在百度上搜了一下“厲景行”,然後跳出來的除了他的身份背景外,寫的最多的就是他的新婚妻子了。
顧雪夏隨便點開了一個,首先跳出來的就是一張她和厲景行的照片,拍的是前兩天他們一起出去散步的一個場景。照片裡的自己抱著一束長莖紅玫瑰,微微頷首唇角輕揚,而男人則淺笑著看著她。
不得不說,拍照的角度選的很好,當然,她和他的演技也很好。只看照片的話,都會覺得他們新婚恩愛不已。然而,最真實的卻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乾脆地點了關閉,正要繼續看珠寶展的時候,不經意掃到最下面的一個搜尋結果,標題吸引了顧雪夏的目光。
“厲家二少痴情國際超模沈慕雅,痴心守候七年無果。”
這是顧雪夏第二次聽到沈慕雅這個名字。第一次還是在凌菲的訂婚宴上。
鬼使神差地點開。
快速看完,大致就是說厲景行和沈慕雅是青梅竹馬,外界也十分看好兩人,只不過不知因為何事,沈慕雅和厲家大少厲子軒接觸漸多,常常出入高檔會所。而厲景行反而銷聲匿跡般,沒有任何反應。被媒體問到的時候,厲景行也是含糊帶過,甚至避而不答。
最後還附了一張沈慕雅挽著厲子軒笑得一臉幸福的照片。不得說沈慕雅的確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身材高挑,很有東方女子的靜雅氣質。也難怪厲景行會喜歡了。
看得太認真,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走近。
“在看什麼呢?”厲景行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電腦螢幕,明知故問。
突然的聲響,顧雪夏仍鎮定自若,不急不緩道:“在看沈慕雅。”坦坦然。
見她如此,厲景行不由挑挑眉。
“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饒有興趣地問。
“你想聽完整的還是一半?”顧雪夏回頭,問道。
“顧雪夏,我很好奇,為什麼你總喜歡問這種的問題。不是問我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就是完整與不完整?”
顧雪夏聞言輕笑一聲,“因為世上的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我也是。但是好聽的話一般都不是真實的。我覺得你可以承受真話的殘忍,所以給你個選擇。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就是我們沒什麼感情交集,對你說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