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導演喊了“開始”。
機位開始在她的斜上方緩緩移動。
幾乎在“開始”命令出來的同時,塔樓上原本直立著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與肖萌的表演類似,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似乎不太一樣。
導演仔細地監視著鏡頭裡的一舉一動,然後示意調整機位:極小步地向前挪動的沾了泥塵的玉足、垂在身側卻因繃住了力氣而微微露出青筋的攥著裙襬的手、放遠後隨風揚起的裙襬和髮絲……
越是仔細看著,越是發現越來越多的細節亮點,比如隱約可見的輕咬著的唇,以及低垂著頭看起來有些僵硬地禁不住微微聳起顫抖著的肩膀。
原本應儘量採用遠景和非面部特寫的鏡頭,在導演的示意下,挪到了上半身。距離漸漸拉近後,飛舞的髮絲間隱隱露出來的低垂面容更加引人挪不開眼。
失魂落魄的絕望感彷彿是從這具小小的身軀的最中心,緩緩地滲透出來。
正當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時,忽然,安苒緩緩地抬起了頭,目光落在懸空在面前鏡頭的後方,虛無地飄著。
所有人一驚,攝像也詫異地回頭用目光詢問導演。
卻見導演死死地盯住螢幕,示意不要停,就著這樣的機位繼續拍攝。
只見鏡頭內的女子彷彿感覺不到身後揚起的風,任憑凌亂的髮絲打在臉頰上,透過凌亂的髮絲間隱約可見隱在深處的那雙眼。眉間輕蹙著,眸光中濃郁的情感鋪天蓋地而來。
然後只一瞬間,忽然那雙眼睛裡所有的情感散去,一切歸於虛無。
仔細盯著螢幕的導演和攝像幾乎差點同時驚撥出來,塔樓上的女子忽然彷彿脫力般地墜落下來。
這不是簡單的一次墜落,不是一般演出的那種一躍而下。而是經過內心滔天的糾結和絕望鬥爭後,忽然鬆開一切,彷彿無意識般地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