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觀音,切記了,這很重要!”
上官那顏極度想掙脫他,已然不想再聽他廢話了。
他哈哈一笑,“好姑娘,想知道怎樣在這風起雲湧的帝都安身保命麼?”
上官那顏停止了掙扎,看著他。
“你想遠離這權謀的漩渦已不可能,自你踏入仙韶院的那一天起。如論在哪裡,多聽少說,記住我叫塞北觀音,日後你自會明白一切。今日發生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言罷,他一揚手,將她拋了出去。她摔在池水邊,人事不省。
俞懷風趕到這地底暗獄時,那傾國美人正百無聊賴地卷著髮絲。
上官那顏閉眸靜靜倒在水邊,衣衫、髮絲皆凌亂,唇邊尚有未乾的血跡。俞懷風疾步到池邊,抱起地上的她,檢視了一番後,這才瞧向被縛的男子,眼眸如利刃,“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把我的血注入了她體內。”他幽幽笑著,風華絕代。
俞懷風目視他,寒意漸起,“原來你的血還有用?”
“有用沒用,看她將來的表現不就知道了。”他笑得不可遏制,長髮如舞。
“還有呢?對她說過什麼?”
“有什麼可說的。”他邊笑邊道,“我早對你們失了興趣,還不如讓我安安靜靜地在這裡養顏,你看我四十年來,容貌可有變化?”
俞懷風不睬他,抱著上官那顏轉身向出口走去。
待他身影徹底消失,傾國美人忽然又笑了起來,自語道:“不知道這小姑娘能否擔起這幕好戲的主角兒呢。”
他一揚袖,這地心又歸入永夜。
第6章 纏綿病榻
她眼前無盡的血光蔓延開去,暈染了蒼茫的天空,她被包裹其間,幾乎快要瘋狂。絕望中,她伸手向虛空,欲要拉住什麼。
虛空裡,入手處傳來一陣暖意,她緊緊握住,將自己脫離開了迷夢。她實在是害怕那種絕望的感覺,一旦觸及非虛空的東西,便全身心跟隨上去。
從昏迷輾轉中,她直接拉著一物從床上坐起,直直撞到一人。大口呼吸後,她猛然睜眼,一片漆黑。恐懼再度襲來,她帶著哭腔嘶喊,發洩心底所有的悲愴。
“忽”的一聲,燭火燃起。於淚光朦朧中看到一個人影在身邊,她眨了眨眼,流下兩行淚水,這才看清在自己房中的是俞懷風。
燭火離得很遠,他離得很近。上官那顏愣愣瞧著他,他也正注視著她。
興許是夜裡燈火的原因,俞懷風看起來竟不似白日裡那般的俊冷,身上竟泛著柔和的光芒。
上官那顏腦子裡忽然閃入暗獄裡的情景,又兼剛從迷夢裡醒來,二者交織到一處,絕望與窒息都堵到心間,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淚如雨下。
俞懷風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安慰是好。上官那顏拿起手裡的帕子捂到眼睛上,痛哭起來。他只得走過去,細語道:“可是害怕?”
他聲音似乎就響在耳邊,低沉而柔和。她哭了一陣,釋放了一些,這才漸漸緩和情緒,抽噎著將頭從帕子裡抬起。驚愕間,發現他離得自己實在太近了,不禁往後挪了一挪。他卻也跟著她傾了傾身體。
俞懷風輕咳一聲,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上官那顏跟著他目光看去,發現,她捂著眼睛哭了半天的帕子居然是他的袖子!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什麼時候拉著他袖子的?
她萬分尷尬地鬆開了那滿袖淚水的袍袖,然後將自己縮成一團。
他終於脫離了她的一牽一引,也不甚在意自己的衣袍,似乎在思索某件事情。
“大司樂……”上官那顏慢慢抬起頭,一雙剛被淚水洗過的剪水秋瞳忐忐忑忑地看向他。
他轉過頭來,正撞上她含羞帶怯的眼神,停頓了一瞬後,他問道:“假山地下被縛的那人跟你說過什麼沒有?”
上官那顏想也不想,道:“沒有。”
俞懷風不放開她的目光,直看得她臉頰發燙,也看不出一絲作偽的神色。
“我是仙韶院的掌院,你的授業老師,你是相信那個怪人還是相信我?”俞懷風直接問道,眼風直逼得她退無可退。
“當然相信你!”上官那顏誠摯地看著他,雙眼清澈如雪山泉水。
“那你告訴我,他跟你說過什麼?”俞懷風沉下眼眸,緊緊盯著她。
“他說望陌是大宸的四皇子,還說他在地下已呆了二十年。”她眼睛忽閃忽閃地瞧著他。
“然後呢?”他繼續問道。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