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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的笑中找不出一絲真相,只覺得疲憊。

“不過,也許是最後一次了。”望陌又淡淡笑道:“我趁人不備又去過一次那裡,機關再也找不到了。”

上官那顏並沒有表現得多麼吃驚,這應該是預料之中的事。她揪著被角,強撐著不倒下,有些幸災樂禍地問:“私闖地牢,大司樂會怎麼懲罰你們呢?”

“難道私闖地牢的不是三人團伙?”望陌含笑瞟過來。

“我知道一些事情,也許我還有些價值呢。”上官那顏自嘲道,語氣略顯悽楚,迅即又恢復無所謂的狀態,冷眼睥向他,“你們嘛,可就難說了。”

“別忘了我是皇子!”望陌站起身,有些傲然地道。

上官那顏抬起目光看他眉目間的些微傲岸之色,心中一睹,又俯身掩袖咳嗽起來。望陌看過來,待目光觸及她白袖上的點點殷紅,臉色一時變了。他疾步走過去,拿起她的袖子,看清果然是她咳的血跡。

他半晌無語。上官那顏扯回袖子,無所謂道:“捲入你們皇宮的明爭暗鬥,早晚還不是一死。”

“你這是什麼病?”望陌愕然地看著她。他無法將這個神態懨懨的少女與當日芙蓉園一曲驚眾的青衫少年聯絡起來。

“沒病。”

“沒病?”

“御醫說沒病。”

望陌陷入沉思,側面揹著燭火,他臉色似乎也陰晴不定起來。

“大司樂知道麼?”他忽然問。

上官那顏一時黯然,“綠蘿是他派來的。”

“你懷疑大司樂?”望陌試探道。

“他要的訊息要到後,我還有何價值。”她閉上眼睛,不想再說。

“你若是當他只是個這麼簡單的人,只怕將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望陌嘲諷道。

“生死由命。”她有氣無力道。

望陌離開她的床榻,開始收拾碗筷,心道此人才不是認命的人,然而至今還不知她究竟會站向哪一邊,究竟是否是個堅強的姑娘呢?他又偷偷瞟她一眼,見她也在暗自打量他,兩人目光撞到一起,又十分自然地分開。

“明天就正式開課了,你安心養病吧,以後我給你做夫子,幫你補上。”望陌提著竹籃,跟她道了別,離開了她的寢殿。

上官那顏重重倒在床上,呼吸困難,又漸漸陷入昏睡中。

她再度從昏沉中醒來,只能感到自己依靠在一人懷裡,分外溫暖。那人喂她喝藥,她聞到藥味,將頭扭向一邊。藥碗又挪到她嘴邊,她抬起軟綿綿的手去推,略有怒意,“我沒病!早晚一死,喝藥何用!”本是滿腔的怨憤,然而說出來卻是擲地也不會迴響一個音符。

“胡說什麼!”

上官那顏聽見這個聲音,驚詫地轉頭去看,對上一雙幽深的漆黑眸子,她怔住。

“快些喝下去。”俞懷風低聲道。

上官那顏竭力將自己從他懷裡脫離,顫巍巍去接他手裡的藥碗。他怎能將一碗湯藥交到她手中,只不放手,一點點餵給她喝。

誰知這是解藥還是毒藥?不放心綠蘿那丫頭,現在他親自上陣了麼?

一碗藥喝盡後,俞懷風取出一方絲帕給她拭了嘴角,末了,要將她扶著睡下。上官那顏覺得自己大概再醒不過來了,堅決不睡,手指扣著床沿,怎麼也不躺下。

俞懷風奇怪地看著她。她抬起冷然的眸子盯了他一眼,俞懷風心道她是記恨上次他逼問她的事,才這麼不配合。

“你要把我們怎樣?”她尖銳地問。

“什麼怎樣?”

“被我們發現地牢秘密後,你要怎麼解決我們?”她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絲毫也不畏懼,也許是豁出去後的坦然。

看著她,漸漸,俞懷風竟然笑了。

上官那顏便傻了。他竟然會笑?他也會笑?他是第一次笑麼?

他一笑,滿屋子便都是溢彩流光,其風姿之盛,是地牢裡的塞北觀音遠遠不及的。那塞北觀音是女子般的妖媚傾國,而他卻是似仙似道的男兒風骨,二者截然兩判。

上官那顏看得痴傻,口水都要流了出來。

俞懷風回答她道:“私闖禁地,每人面壁兩個時辰。”

“啊?”上官那顏無比驚詫,以為自己聽錯了,再轉念一想,他也許說一套做一套呢!望陌說過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上官那顏又抬起眼睛瞧他,然而此刻,誰要是能令她不信服面前這人,誰就是神仙!

於是,她不相信也相信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