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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上官那顏自入仙韶院,遭遇種種,還未能與其他少年一起上課。這次來歷莫名的怪病痊癒後,終於可踏上與眾同窗相同的求學道途了。

仙韶院授業殿堂位於整個學園的正中央,整座木建築恢弘而規整,闊大而簡雅。有窗欞十來處,日間悉數洞開,晨光清風可入內。開課時間,白衣學子六十人端坐其間,煞為端妍。

上官那顏缺席多日,首度來課堂,少不得與眾人寒暄為禮。她原想趁此機與沈宜修言歸於好,畢竟是兒時夥伴,相較其他少年,總是可信賴一些,尤其是在這個匯聚了帝國貴族少年的學園。

沈宜修在窗邊的席位上裝作沒有看見她,正拿了本書翻來翻去。上官那顏面上帶著笑,走過去道:“沈公子!”

“上官小姐!”沈宜修將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又移了回去。

反正此時,仙韶院的少年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懶得隱瞞了。

“可否把東西還給我?”她面容淡淡道。

“什麼?”沈宜修還在看書。

“護身符。”她耐心道。

“護身符?”沈宜修抬頭看她,吃驚的眼眸格外清麗。

上官那顏轉頭看窗外的花草,手指輕釦著檀木案桌,小聲道:“爹爹說那是去護國寺求的,是護身符。”

沈宜修似笑非笑,“刻著‘修’字的護身符……”

“有何不可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行麼?”上官那顏皺眉瞟他一眼。

“噗哧!”斜後方有人俯案而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上官那顏回頭一看,見一少年白服清疏,眉目分明,鬢髮如墨,正是望陌。他笑得不可抑止,好半天才清咳一聲,朝正皺著眉頭的她看過來。

上官那顏瞪他一眼。望陌遂正色道:“不愧是右相的女公子!上官大人教女有方,實令人欽佩之至,欽佩之至!”

“夫子來了,大家坐好了!”前方一個少年提醒眾人道。

上官那顏只得先不與他們計較,還是課業要緊。她正環顧四下,想尋個坐席,望陌用手裡的書卷指了指右後方的一個角落,那裡尚有個空座。上官那顏冷淡地道了聲多謝,施施然走過去,正襟危坐。眼角餘光裡,望陌還在似笑非笑地看她,她又鼓起眼睛,狠狠掃過去。望陌連遭冷遇,只好目不斜視。

盛熹進了大堂,眾少年紛紛起身行禮,盛熹還了禮,開始授課。仙韶院雖以傳授藝樂為主,但也不偏廢國學。大司樂不授的課業,全由盛熹及其他夫子負責。盛熹主要教習五經典籍,上官那顏本對他大有好感,便勉強聽他講了幾卷尚書,最後竟越聽頭腦越迷糊,眼前的眾人影紛紛淡化,如同隔了層輕紗。

恍惚間,指端有琴絃的觸感,她大喜,不知不覺便彈起了俞懷風傳授的那曲《平沙落雁》,按照他所授的獨特指法追尋他的意境。

“上官那顏!”誰在叫她?懶得理睬,繼續在曲境中暢遊。

授業殿堂內清風徐徐,盛熹衣袂微展,他走下講壇,朝最後方走過去。眾少年的目光追隨他而去,最後定格在角落的席位上——上官那顏以手支頤,閉目神遊。

望陌取出袖裡一柄摺扇,朝角落甩了過去。摺扇正中上官那顏的手腕,她手一歪,腦袋頓時失了支撐,啪地磕到案上。眾人目睹之下,無不捧腹,笑聲轟然。

上官那顏從夢裡驚醒,抬頭撫額,猛然發覺盛熹已站在她面前。盛熹看著她磕得一片嫣紅的額頭和渙散的眼神,笑著指了指窗外,“課上打瞌睡,去外面站一站,醒醒精神。”

“哦。”上官那顏迷迷糊糊起身,打了個呵欠,聽話地走出了課堂。身後傳來一片鬨笑聲,盛熹咳嗽一聲,“接著方才的講……”

望陌同情地投了一瞥到窗外,見上官那顏筆直地站在陽光下。

又一會兒,他再看時,就見她找了塊高大湖石背靠著站立。

“傻妞!”他低聲自語,卻又笑了笑。

再一會兒,他朝外面看去時,不見她的人影。咦?這回又找什麼去了?

他目光滿院子搜尋,最後看到湖石陰影下橫著半截白衣。

這是睡著了還是暈倒了?不及多想,望陌站起身,指著窗外對講壇上的盛熹道:“夫子,上官那顏好像倒地上了!”

盛熹停了講課,往外看去,以他所站之處的視角,恰能看見她橫躺地上。他三步並作兩步,趕往外間。沈宜修霍地站起身,也跟著跑了出去。眾少年都起身趴在窗戶上圍觀。

盛熹趕到湖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