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他手腕,惶恐道:“有毒,怎麼辦?”抬眸看他,驚慌的目光撞進他沉湛的眼裡。
吸毒!她腦子飛轉,低頭就要咬破他手指。
俞懷風一讓,收回手來,淡語道:“還是這麼莽撞。”
“你會中毒!”上官那顏來不及細品他話裡的意思,只是神色焦急,“毒血要吸出來,不快點,怕來不及了!”
“不要緊。”他平靜的目光示意。
上官那顏心急如焚,扯住他袖子,“怎會不要緊?這種顏色的毒,最是厲害了!”掀起他袖角,果然見毒液蔓延到五指,極度俊美的手指泛著青紫色,她心中一顫。
俞懷風扯回袖角,看她一眼,“知道厲害,就不怕吸毒也會中毒?”
上官那顏抽噎了一下,語不成聲,“你還……這麼耽……誤時……間……”說著,抬袖子從臉上抹過,眼睛裡立即又有成串的淚珠滾下。
俞懷風心口一緊,沉聲道:“我說不要緊就不要緊,這麼大了還哭,收淚!”
哽咽了幾下後,上官那顏忙眨眼睛,把眼淚憋回去。然而瞥見他藏於袖中的手指,又一聲長長的抽噎,險些緩不過氣來。“我……我……不怕……中毒……”如此劇毒,肯定瞬間蔓延,想到此,她眼眶裡淚水氾濫。但他不許她哭,便忙拿袖子去擦淚,“我……我沒哭!”
俞懷風見她如此,心中當真五味雜陳,一手出指封點另一手的穴位,自語低聲:“天不予壽,多這點毒不多,少它也不少。”
上官那顏未聽見,但見他終於採取了補救措施,眼淚這才一點點倒回肚子裡,只餘低低的抽泣聲。
隨便封了幾個穴道,俞懷風掃視太液池內外的數重禁衛,無數的箭矢已對準了他。他眼梢一笑,轉頭對上官那顏道:“你又不認識我,為何替我擋箭?”
上官那顏被問住了,翻來覆去地想,為什麼呢?她凝眸沉思,不得其解。俞懷風眼底的淺笑一分分淡去,心肺如被碾過一般痛楚,她果然都不記得。
——果然他只是陌生人!
如果她抬頭,便能瞧見此刻他長睫下的眼波從未有過的動澹。
“一卷樂議一卷經……”他手抱大聖遺音,從碧簷上站起,笑看她最後一眼,退到角簷邊,忽地飛離亭榭,餘聲不散,“十年心事十年燈……”
“你忘了也好……”
上官那顏猛然抬頭,追抓他衣角,“告訴我,我忘了什麼?”
衣袂,難近。
既然忘了,何必再去想起。
萬千流矢,鋪天蓋地向他飛去——
第76章 對峙太液
上官那顏見那襲白衣翩若飛羽,落到池中荷花上,四面八方的利箭飛蝗一般向他聚攏。那一刻,上官那顏心跳倏忽靜止。
同一瞬間,俞懷風足踏蓮花,手揮大聖遺音,一張琴化作千萬張,疾風颯颯,風穴為之轉移,池上水珠串串飛濺,匯成一張薄薄的結界層,利箭流矢觸之即落,箭雨紛紛墜入池水。
天端,光線破開雲層,光芒落照池水,萬千彩虹流光環繞水幕結界,異彩紛呈,斑斕莫可名狀。
眾人動容。
須臾,千虹碎裂,流矢驟消的瞬間,俞懷風自水幕中破出,飛步踏過殘荷,疾走水上,一襲白衣如飛雪。
數千禁衛再度扣弦,將望陌護在中央。望陌驚愕之中,便見俞懷風奔他而來,身畔千名護衛形同虛設。凌厲的風聲響在耳畔,徹骨幽寒,他意識到要避開時已然來不及。
一股寒意落到他頸邊,俞懷風似乎瞬間越過了數層禁衛,在他們尚未拉弦時已移步到望陌跟前!張弓引弦的千名禁衛身後,俞懷風與望陌面對面,寶琴大聖遺音化作利刃貼在瞭望陌頸邊動脈處!
無盡的寒意沒入骨髓,望陌忽覺無邊的孤寂和愴然,面對這個人——他昔日的恩師,竟是沒有勝算,心底虛無如同曠野一般。面對這樣一個人,他沒有還手之力。
他無力地揮了揮手,數千禁衛不得不步步退開。
“殿下!”池水中央,亭榭頂端,上官那顏驚撥出聲,“不要傷了殿下!”
望陌轉過目光,朝她望了一眼。
俞懷風亦同時移過目光,視線裡,她滿面憂容,惶然無措,頸間繫著的檀珠反射著日光,刺入他眼中。他閉眸,長睫一顫。
“快住手!不要傷了殿下,求你了!”上官那顏無法知曉那二人此刻的心思,滿心的擔憂,大聲喊著。
俞懷風再睜眼,遙遙望著她,十幾歲時她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