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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的臉兒,閻覲的心思卻仍自氣悶中打轉。好,忘忘生的,自然會好。只是,七個月早產生下的娃娃,不過才調養五十多日,會不會長得太好了?記得多年前,堡內廚娘王嬸的黑小子過百日,他曾親臨道賀,還送了一柄金鎖作禮,那百日的孩子也沒有眼內這小東西壯實罷?明家畢竟是大富人家呢,能將七個月早產兒調養五十多日便如尋常人家百日……

他哀怨的心思突地頓住,細密視線捉住那小小臉兒上下左右看個幾百幾千來回,那寬闊飽滿的小小額頭,那頗有幾分熟稔的鼻和唇……他驀然仰眸,與明太君含笑凝視的深眸對上,“七月早產?五十多日?明太君,是這樣麼?”

“是這樣。”

適才,因為閻覲無語沉鬱的時間過長,明太君幾乎以為這位向來對女人無心的大堡主定然是對女子正常的孕期一無所知,那麼她老人家的暗示他自然也無從領會。片刻後,目睹了閻大堡主神色轉折之後,她方安下心來:很好,沒白枉費她老人家玩心起一回。

“他……他他他他……”閻覲指著那小小人兒,薄唇翕動,心湖掀起千層浪。

春雙心情好得不能再好,畢竟閻堡幾年,見多了閻大堡主天神般的威儀,時易地易,想不到有見到閻大堡主張口結舌的一日,唉,雖不能填滿她為忘忘所遭受的不平,也算小有補償罷。“閻堡主,他是忘忘的兒子,忘忘為他取名‘笑兒’,借喻笑口常開、人生常樂之意。”

“笑兒?”閻大堡主化身木頭,重複囈語。

春雙竊笑,閒閒道:“笑兒是我們明園上下都捧在手心的寶貝,以您大堡主的眼光看,他還當得起無價之寶這四個字麼?”

無價之寶?當得起麼?忘忘的兒子,忘忘生下的兒子,忘忘為他生下的兒子啊!他伸出雙臂,卻奇怪自己的所為,看著自己躍躍欲試的雙掌:它想做什麼?難不成,它還要……

春雙哪曉得他此刻轉什麼困惑,只管將笑兒放在他張出的掌上,“閻堡主,您要輕一些哦,咱知道你沒有抱過這麼小的小東西,您也沒抱過自家的孩兒罷?說實話,明的暗的,您有多少孩兒?……”閻大堡主犯傻作痴的時機絕對罕見,不趁此機會撥弄兩句豈不遺憾?

而閻覲,在那小小人兒沾上他大掌的瞬間,這此間的一切聲響,俱已遠離。他不知道,這世間還有一種生物如此沒有份量,卻重重擊在胸臆。那粉嫩的小小臉兒,呶著的鮮紅小嘴,還有軟得不象話的小小軀體……“笑兒?”笑兒,揉和了他與忘忘的骨血的小小人兒,他們共有的孩兒,茲此,那小人兒與他的牽繫再也切斷不得,笑兒,笑兒呢,他喜歡這個名字,閻笑,閻笑,哈哈……

“太君,我要帶笑兒走。”

明太君一愣。這年輕人自接兒在手,便一逕傻笑,這情形她頗感安慰,她早聽春雙說過閻堡對子嗣控制的苛刻,他能如此珍愛笑兒,只能說明他對忘忘的珍視。但突來的一句是何意?

“太君,我帶笑兒去追他的娘。”託著這小小人兒,對那小人兒他更加思念,一家團聚的念頭瞬間形成。

聽他說得果斷,春雙慌了:“笑兒如此小,您如何帶他走?他吃什麼?喝什麼?”

“這不會是問題,閻家有自西域進口的奶酷,遇水即融,在西域,甚至王宮也用它來餵食幼兒。在回到閻堡之前,笑兒以它為食,回到閻堡後,我自會為笑兒請來最好的奶孃。”

“你帶著笑兒,是去找忘忘?”明老太君問。

“是。”

“路途顛簸,你確定你要帶他一起上路?”

“他是閻家的人,不會受不得一點顛簸。”而他,會給兒子最好的照顧,抱著這毫無份量的小東西,他必須承認,此刻,翻騰在心際的,是一種叫做“感動”的柔軟情緒。

“好,你帶他走罷。”

“太君?”春雙不解:原來,她們的計劃不是如此啊,不是想讓他看看自己的骨肉,然後去追嬌妻時,還要一路牽掛,兩頭懸心,為忘忘以往所受的不公小出一口氣。

“笑兒是閻堡主的骨肉,他有權力決定如何教養他。只是,覲兒,別再讓他變得昔日的你,明白麼?不是每人都有機會幡悟追回所失去的,你的祖父是一例,而忘忘對你的至今芥懷,也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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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人都有機會幡悟追回所失去的。

翌日,帶著明老太君的殷囑,閻覲上路。

為求萬全,他動用了閻堡的地下力量——閻幫,楊柳城至錦州的所有官道、私道均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