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老兄,別管前面那些有的沒的啦,趕緊著說,官家想如何處置明家?”
“是嘛是嘛……”
“對對對……”
“……於三日後舉家押往京城受審,提交刑部……”好事者找了誥上主題,宣之與眾。
“啥?!真的假的?”
“將明家押往京城,咱們怎麼辦?”
“什麼你怎麼辦?該是少了明家,楊柳城怎麼辦?明老太君慈悲得象尊佛爺,那是咱楊柳城的天啊。”
“這官家是不是眼紅明家的產業,才巧立名目將人給囚起來?”
“是啊,是不是……”
上官自若負手人群之後,望著群情激忿,赫然明白了某人居心。按這樣的情形,再醞釀幾日,而後突然爆出偌大明家落難遭陷,起因為“紅顏禍水”遭成,屆時可想而知,這情緒飽滿的全城百姓,該會如何自動自發令“禍水”消蹤滅影……
“……咦,進京前尚有一回在楊柳城的公審,上面說什麼為了讓楊柳城百姓心服口服,定於五月初二……也就是明天嘛……在楊柳城公審明家一回,屆時全城百姓均可旁聽……”
“啥?全城百姓?咱楊柳城哪來得那麼大的衙門?”
“……等等,我再看……定在知府府衙的大片空場?咱們每年端午節賽獅的地方……”
上官自若啟步欲離,轉身之際,袖角卻被人輕輕扯住:“上官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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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退維谷。上官自若曰:公審明家這一著,便是為使情況演變至進退維谷。
進?在明慧公主為主審的情況下,最好的情況,不外乎栽贓者與耿如環頂上罪名,亦令諸眾曉知,明家的天大禍事的起因,實乃明家少奶奶婚前失檢招來的無邊妒怨,忘忘“禍水”之名想也不佐實都不成;退?沒有退路,明家人焉可不救?
上官自若嘆一口氣,搖頭。
“上官哥哥,你用一張與生俱來的笑臉嘆氣,令人感覺好奇怪呢。”忘忘笑道。
“忘忘,你知道我當初為何以為你能打動閻覲麼?”
忘忘一怔,“上官哥哥,你……”舊話重提為哪般?
“因為你的秉性,與失憶後的慧兒有八成的相似,快活甜美,純如璞玉。”
忘忘挑眉,酒窩兒一轉:“上官哥哥是想告訴忘忘,縱算閻覲有一日真對忘忘動了心,也是因為忘忘像那個恢復記憶前的朝慧公主麼?”
“自然不是!”上官自若蹙眉,苦笑。
“我和閻覲都是生長在黑暗裡的人,他興許比我更適應,因為他的根便在那裡。但是,不管如何強大,沒有一個黑暗的生物不期盼陽光的蒞臨。而慧兒,便是這道陽光,為我和他帶來從不曾領略過的純淨溫暖。由來,堡內的、堡外的,以各種形式接近來的女人,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無一不對閻堡堡主和閻堡總管事有所圖,只有慧兒是帶著滿腔的信任和無所遮掩的熱情在我們身邊跳躍,我想,對於這份誘惑,我和他當時都是抵不住的罷。只是,當慧兒變成了南宮慧,一切便不同了。她頂著慧兒的臉,雖竭力做得天真無邪,但眼底的純淨不再,笑裡的溫暖不再。我現在想,這便是當初閻覲執意送她回皇宮做回朝慧公主的最大原因罷,說到玩弄權術、興風弄浪,誰還能比閻堡堡主更擅長的呢?所以,他不需要再來一位箇中高手做他未來的妻子。”
忘忘怔然未語。
“當時,我是恨極了他的功利和無情。這樣的事,我於今方才領悟。而閻覲,很顯然沒有我聰明,對不對?”
忘忘支應一笑,明顯力不從心。
“忘忘是全然的陽光,不管如何移轉變換,依然是陽光,不需要做作,不需要偽裝,與生俱來的陽光。”上官自若握她的小手,“這便是慧兒無法十成十如你的地方。她嫉你妒你,不只因為閻覲舍她取你,還有你這份她永遠無法企及的特質光芒。”
忘忘撇唇,“上官哥哥很會寬慰忘忘呢。”
“為了保住陽光,我想,不管是我,還是閻覲,都會拼卻全力。為你,明家,會保;你,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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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嬤嬤,清寒少爺呢?”那一日,為了給朝慧公主看看她未俯拾人家“棄物”的誠意,更慮著身上明家少夫人的頭銜,她隨明清寒移住米府。米府人不知內情,為“夫妻”自然是準備同一間臥房,於是,夜內明清寒睡在外廳長榻,桂蘭嬤嬤則自隔壁寢間移來與她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