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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們大家都不知道,你又怎會知道?”與忘忘交好的女伴出聲置疑。

“我家姑姑是明家的廚房總管,她在明家做了可是二十幾年的工,明家的哪樁事她不清楚?”言者洋洋自得,彷彿她口中所說的姑姑,做得不是廚房總管,而是大內總管。

“噢。”不少喜歡忘忘的女子難掩失望擔憂之色:做小?忘忘肯嗎?

不知道為何,雖然忘忘不曾跟她們說過誓不為妾之類的話,但她們就是隱約知道,忘忘是斷不肯為人作妾的。

第一卷 第一章(下)

“臭少爺,討厭少爺,小人少爺,無恥少爺,以大欺小,以強凌弱,不成體統,不成方圓,不倫不類……”

一路上,明清寒忍受著魔音貫耳,將精力異常旺盛的小人兒逮進明家大宅。司空見慣的傭僕下人對此情形見怪不怪,各做各事之餘只一副暗看好戲的模樣。

君家姑娘更覺臉丟到家,“少爺是個敗類少爺,下人也只做無膽下人,見死不救,見弱不扶,丟臉,丟臉!”

有下人對著老天爺翻白眼:君家小姑奶奶,您和少爺這筆帳從小算到大都沒算利落,又豈是咱們做下人的能插手的?

“明清寒是惡少爺,劣少爺,壞蛋少爺……”

明家老太君,那位曾在商場運喬遷帷幄多年、如今隨著長孫年紀漸長而退居幕後的南國傳奇人物,此刻,正由丫環攙著立在後園望煙閣上憑欄觀望了這一切。一雙不因歲月而褪卻精明的深眸漫過一絲笑意:忘忘這丫頭,罵得倒也順口,不知她是否想過,若清寒那孩子真如她所說的惡劣,哪容她放肆如斯?只是因為上一回點了她啞穴後五天沒與清寒說過半句話,他便只敢點她麻穴任由她小嘴自由,寵她到這種地步的,世間除了清寒,怕找不出第二個了吧?只是……唉,兒女自有兒女福,萬事隨緣,端看上蒼的安排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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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言思忠,疑思問,念思難,見得思義。”

明家長孫專用的精緻書房內,上等檜木書案後,粉紗裙衣的君家忘忘正襟危坐,朗朗誦音尤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悅耳,清寒公子俊雅面容上浮起笑意。

“忘忘背得很好,是不是?”眨著黑寶石般的貓溜大眼,有幾分討好地巴巴望著一刻鐘前自己尚罵得不變樂乎的人。

“不錯。”明清寒頷首,不吝褒獎。

“那麼,”大大的眸眨啊眨,直把鬼警的貓兒眨成了無辜的小鹿,“我可以——”

“不可以!”

貓眼倏然迴歸,且眯成一條細細的線,“為何?”

“默誦差強人意,可瞧瞧你寫的字,扭曲顛倒,毫無章法,今日抄這篇《論語》五遍方可出這書房。”

五遍?好說好說,一百遍都給你,嘿嘿。

“不必有書聖書仙之風,只要你一筆一筆寫得端端正正,即算過關。”

一筆一筆?端端正正?還書聖書仙哩。

“如果這次出來的還是你一早交給我的那幾幅鬼畫符的模樣,罰你閉關在書房五天不得外出。”

五天不得外出?不如要了忘忘的命!貓眼火花熠熠,雙腮綻出兩朵豔麗桃花,忘忘氣了:“我知道自己的字醜,可怪得了誰?自小你便和爹爹搶著教我寫字,三天模仿你,五天模仿他,所以忘忘的字到現在怎麼也寫不好,你誤人子弟在前,還敢怪忘忘寫的字醜?”

這小妮子不知道她每一回強辭奪理時雙靨嬌紅的樣子有多醉人是不是?明清寒壓仰住澎湃在心臆裡的一股長久以來的衝動,冷靜自持地道:“所以我是在為自己的做過的孽恕罪,好麼?”

哼。君家姑娘伸伸懶懶小蠻腰,小嘴撇撇:“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要恕罪,忘忘就不奉陪了,好麼?”

明清寒啼笑皆非:“忘兒,何時你的手底功夫能及上你嘴上功夫的一半?莫再淨耍嘴皮偷懶,快些練字,如果完得早且完得好,本公子考慮帶你到福順街吃忘兒最愛的桂花燻魚。”

桂花燻魚喔……這樣一來,需要想想,口福與自由哪個重要?君家小姑娘大大貓眸轉起了思量,終於,勉為其難道:“唉,看在少爺你滿腔誠意份上,幫你恕罪也就好了。唉,忘忘實在是善良呢。”

這個小妮子啊。明清寒手不自禁,捏了捏了她嫩滑香腮,又捏捏她尖巧鼻頭:“你呀,莫不是我前世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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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順街,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