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忘忘,喜娟這丫頭被我慣壞了,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才好。”
忘忘一笑未語。
兩人又閒聊一氣,忘忘起身告辭,少夫人不好再留,也盈盈相送。一前一後走到小軒門口,變故就在那個瞬間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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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忘踏出軒門,喜娟正託著熱氣騰騰的藥碗上階,兩人如果正常的錯身而過,也不會發生什麼。只是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哎喲!”
喜娟腳下一絆,托盤脫手而出,藥碗就奔忘忘身上甩過去,忘忘身子靈活,側身避開,緊隨其後的明少夫人就沒了這份幸運,整碗溫度頗高的藥湯呈直線狀盡數噴灑在了嬌弱的玉軀上。
“小姐!”
“少夫人!”
兩聲驚喊都沒有另一道身影來得快:“水煙!”明清寒恰來得及攬住妻子墜地的嬌軀。
“相公……”淩水煙身上灼痛難當,嗚咽,“很痛,相公……”
“君忘忘!”喜娟瘋了似地抓住有幾分驚傻的忘忘,“都是你,你竟存著這般歹毒的心腸,你敢害小姐,我和你拼了!”
忘忘猛大力推開她,喊道:“少爺,少夫人被藥湯給灼傷了,要趕緊回房換衣服,我去喊大夫過來!”
“想跑!”喜娟又撲上來,“君忘忘,你傷了我們家小姐,你哪裡也跑不掉,我要抓你見官!”
“你這個瘋子,你不教我去喊大夫,你去啊,你再糾纏下去,你們家小姐的傷就要更加嚴重了!”
“你這個小蹄子,你敢咒我們家小姐,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夠了!”已粗粗檢視過妻子傷勢的明清寒回首厲叱,“喜娟,你去找老管家,告訴他去找在我們藥房坐堂的最擅燙傷的大夫過來!還不快去!你,隨我來!”
第一卷 第七章(上)
淩水煙的一聲悽婉痛呼,驚動了整座明園。
隨著明清寒將妻子送回清寒居,老管家領著大夫到了,兩位孫小姐來了,不多時,明老太君在桂蘭嬤嬤及一干丫頭的攙扶下也匆匆而至。
大夫應了診,言曰因為藥湯事先已有冷卻,孫少夫人身上所燙之傷並不算嚴重,只是驚嚇過度,加上體質先天偏弱,上過藥後,需要好生休養一陣子方可。
諸人懸喉的心稍稍放下,偏偏,有人開始不肯罷休了。
“老太君,姑爺,都是她,是她,是她不安好心,絆了我一腳,那藥才灑上小姐的身,請老太君和姑爺作主啊。”清寒軒的花廳內,喜娟兩手揪住忘忘,涕淚交流。
明清寒沉聲道:“的確需要說清楚,在雅筑小軒究竟發了了何事?少夫人的傷到底如何來的?”
“姑爺,這小蹄子……”
明清寒俊臉冷寒,道:“在我明園,沒有這等粗欲不堪的言辭,就算你身為丫頭,也不可丟了我明園的體面!”
“……是,姑爺。”喜娟怎敢不從?吶吶道,“姑爺,我家小姐人好心善,一心和這君忘忘做朋友,這個,兩位小姐也可以作證。”
此話倒是不假。明家姐妹微微頷首。
“可是,誰知這君忘忘竟存著禍心,一心要加害我們家小姐。今個奴婢給小姐端藥才進門,她就走出來,伸出腳給奴婢使絆,奴婢手裡的藥碗脫出,我家小姐就遭了殃。姑爺,小姐一個人嫁到這裡,除了奴婢,只有您能疼她了,請您一定要為小姐作主啊。”
“你怎麼說?”明清寒問得是被告。
忘忘皺著眉,欲脫開被人揪住的手腕,無奈對方力氣用得太足,幾次未能如意。聞言道:“教她放開我,才好說話。”
“分明是你做賊心虛,想溜掉是不是?有我喜娟在,你想都別想……”
“放開她。”明清寒道。
“姑爺?”到此般時候,姑爺還要偏袒這個小蹄子麼?
“放開!”明清寒已有幾分不耐。
“……”喜娟鬆了手,眼睛卻仍怨毒地緊盯“兇犯”,好似生怕一個眨眼,人就會不見。
“我出門時,喜娟正好進門,許是地上石階不平,忘忘只覺得腳底一躓,那藥碗就奔過來了,我急著閃開,不料少夫人即在忘忘身後,所以,忘忘就算有錯,也只是不該讓少夫人代忘忘受過。但是,忘忘沒有害人之心。”君家姑娘一席話說得前後有序,條理分明,諸人不覺點頭。
喜娟看得出情形不於利己,明顯人家根基老,支持者眾,隧尖聲哭叫道:“姑爺,她胡說!她扯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