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英從小被一頭母虎養大,生長在虎窩,自然是對老虎十分熟悉。那個“大師兄”劍上沾染的血跡,別人看不出來是什麼血,但她嗅覺靈敏,又對老虎十分熟悉,卻是遠遠一聞,就分辨了出來那劍上沾染的乃是虎血。
這幾人追趕那隻雙尾白狐,從阿虎出事的方向趕來,而當前的這個大師兄劍上又沾染著虎血,所以劉元英立即就認定,便是此人傷了她的阿虎。
雖然這楚雲山也頗為廣大,山中不可能沒有別的老虎,以前楚雲山中也多次傳出過,深山中有猛虎出沒吃人之事,但像老虎這種猛獸,一般都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輕易不會到有人出沒的山林邊緣。所以,這附近出沒的老虎,只可能是剛剛從山外跑進來的她那頭老虎。
另外,每隻老虎的吼聲,其實都是有區別的。旁人聽來只覺都是一樣,分辨不出來有何不同,但劉元英卻能分辨出來她那頭老虎的吼聲。就算是混進在一百頭老虎的虎群中,她也能輕易分辨出來。
而除了聲音,每一頭老虎的氣味也都是獨特的。旁人分辨不出,劉元英卻能。眼下這個大師兄的身上,明顯還沾染著阿虎的氣味。普通人聞不出來,她則能。有這幾點,對她來說,已是鐵證如山,這人絕對是傷了阿虎的元兇。
劉元英使出連珠箭法連『射』十餘箭都沒能『射』中這人後,立即拋了手中弓箭,拔出馬鞍旁掛著的她那柄虎牙大刀,從馬上彈身躍起,向那大師兄飛撲而去。
她身如狂風捲地,躍至半空後,便已雙手持刀高高舉過頭頂,挾著下撲之勢,如一頭披風的猛虎般,當頭一刀向那大師兄斬落。
那大師兄見狀,面對劉元英這招居高臨下蓄足了氣勢的一刀,卻是夷然不懼,不閃不避,只是抬手舉劍往上一架,便聞得“當”地一聲震耳大響,穩穩架住了劉元英的這一刀。
這大師兄手裡的劍,看形制只是普通的三尺長劍,比起劉元英手裡這口長足五尺的虎牙大刀來,實在要輕薄許多。而且他是抬手往上舉劍封擋,劉元英則是挾著下撲之勢居高臨下劈砍而至。
往下劈砍,本就便於用力,再加上她刀又重,還挾著自己的體重,居高臨下地這一刀劈落,通地蓄勢、體重、以及她下撲借勢的加成,這一刀的一力量,已是足已超過了她內力境一重基礎力量的上限。
武功的施展發揮,並不是什麼境界的修為,就只能發揮出這一境界的力量。有時透過獨特的招式、技巧或是特殊的內功心法蓄力,還有借勢之類,便能夠超常發揮,加大自己攻擊力的輸出。這便是低境界修為的武者,能夠越級挑戰更高境界武者的基礎所在。
尤其是兩者修為差距不大時,透過蓄勢蓄力的加成,往往便能出其不意擊敗修為更高者。這也是高強武技的優勢所在,高明的武功,往往都帶有蓄勢增力的技巧。
為什麼一些出身大派的弟子,都顯得武功更高,明明修為境界相同,但真正動起手來,也會遠超同階武者,而且往往擁有能夠越級挑戰的能力,有的更有不少這類戰績。
這便是原因所在了,因為出身大門派的武者,基本都能夠學到更加高明的武功。例如當世九大宗門這種頂尖大派,他們能成長坐到這個位置,也是因為傳承的武藝高明,每一代基本都有人才輩出。否則若只是尋常武功,哪夠資格成長起來,早被人給滅門了。
劉元英修煉的武功,是劉破虜積功受賞從大薛朝的大內武庫中挑選出來的一部二品功法《狂風訣》。這套武功能位列二品,自然也是不俗,其中所附帶的武技,也都是高明武藝。
她眼下這一刀,使的是氣勢十足。不但挾下撲之勢,藉助了居高臨下的蓄勢蓄力,而且她是從馬上彈身躍起的,到她躍起之前,她胯下的馬還是一直奔跑著未停。她剛才以連珠手法『射』出十來箭之時,也是未增停馬,在馬匹奔跑中完成的。
直到此時躍起,這匹奔馬方才停下。卻是她藉著一躍之勢,已是借去了胯下奔馬一路疾馳奔跑所附帶的力量。此時一躍,那馬失力,直接軟倒在地。
而她一躍而起的同時,也沒忘了身後的劉元豐,輕輕一震,使了股柔力,將劉元豐震落下馬去。後面的她那兩名侍女及三名護院武師已是緊接著趕到,自然會有人去照料劉元豐。
劉元英這一招,不但借了自己居高臨下體重加成的下撲之勢,還借了胯下馬匹的奔馬之力,完全是超常發揮的一刀。
面對這一刀,就是塊一人高的堅硬大石,也要給他劈作兩半;兩人合抱粗的大樹,也能被她從頂一路劈到根,斬作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