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著喚:“小龍哥哥……”
“想哭就哭,只是不準太大聲。”
“我不哭。”
“那我讓你哭的時候再哭,那時候你得給我使勁的嚎叫。”
“我不是野豬。”
“我也不是英雄。”兩個人絮絮叨叨,不管摔了多少跤也毫不停歇的爬起來,再跑。夏令涴的淚水和汗水糊成了一團,身上的襖子都溼了。顧元朝乾脆將兩個人外面的精繡皮襖、頭冠、錢袋子全部丟了,到了最後連夏令涴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都給砸到了樹幹上。
也不知道這麼跑了多久,慢慢的地面震動越來越強烈,清晨朝露的空氣中似乎多了一些什麼氣味,像是血腥氣,或者是殺氣?
“不——”顧元朝哀嚎,傻傻的停了下來。
他們的身前已經光禿禿的一處懸崖,身後是高大的樹木和……已經越來越近的馬蹄聲。
明明已經看到了光明,可那一襲黑衣再次出現在眼簾的時候,兩個孩子才發覺這一整夜的濃墨重彩已經在心底有了烙印。
夏令涴躲在顧元朝的身後,兩人不停的倒退。他們面前的馬匹高高的揚起腦袋碰著鼻息,馬上的眾多黑衣人帶著對生命的漠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們。
黑衣男子憤恨中的眼眸是對仇人的決絕,他首先揮起了那把熟悉的長劍:“去見閻王吧!”
夏令涴肩膀一抖,腳下一滑,本就退到了懸崖邊緣的身軀如飄零的落花般在空中緩慢的綻開葉瓣,她想要握住少年的雙手虛抓了兩下,堪堪與少年的指尖劃過,一句:“小龍哥哥……我怕……”還在喉嚨深處打轉,就已經被殘冬的狂風給吹散。
小小的身軀遠離了少年驚恐萬狀中五內俱崩的面龐,往下再往下,風颳著耳垂,手指發麻,漸漸的,對方的身影也望不見了。
她微微轉頭,只能看到深淵底下奇石林立,如刀錐,如利劍,連那奔騰的河流都張開了怒吼的牙齒,等待著吞噬她……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我要求死緩【喂!】
乃們可以把刑具都準備好,讓我慢慢挑選【喂喂!】
其實我是親媽,真的……
二十回
夏令涴覺得自己在水底游泳,眼前可以看見日光穿透波光粼粼中的水面灑在她的裙襬上,豔麗極了。
水裡的河蟹與她大眼瞪小眼,她歪著鼻翼嚇唬對方:“再看,再看我就把你清蒸著吃了。”於是乎,苦澀的嘴巴里就吃到了鮮美的蟹肉。哦,她喜歡沾辣醬吃。
她還夢見汪雲鋒握著她想要吃糕點的爪子,深情款款地說:“來,喚我雲鋒哥哥,就給你好吃的。”
“吃了,再叫你。”
“你先喚人。”
“先吃東西。”
汪雲鋒輕笑,自己咬了一口糕點然後伸到她的唇邊,她張大嘴巴,啊嗚一口差點咬掉了對方的舌頭。百味齋的梅花糕只有初春才能嚐到,一口下去淡淡的冷香在齒間留香久久不去,她張大了嘴巴表示還要。少年笑得更加歡快,忍不住貼著她的唇瓣磨蹭。她也傻笑,看著剛剛進門的鴛鴦姐姐提著少年的後領大吼,少年一邊挨訓一邊還呆笑得偷眼瞧她,而她已經伸手想要去夠糕點盤子。
其實,她也不是一直夢見自己在流著口水等吃食啦,更多的時候她都感覺自己被孃親抱在懷裡,一旦噩夢中無邊的黑暗或鋒利的刀劍出現之時,孃親那熟悉的搖籃曲就輕緩的響起在耳邊,驅走那些冰冷恐懼。
她可以聽到令姝和令乾坐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說話,有時候令乾還會拿著毛筆在她臉上塗畫幾下。令姝怨弟弟把好好的睡豬畫成了愛吃的老鼠,兩姐弟爭執不下,最後決定把她畫成老虎,那細細長長的鬍子都畫到了她的耳根之後,癢癢的。
“啊,姐姐笑了。”令姝嬉笑道,拉著令乾說:“老虎的鼻子又黑又亮,有爹爹的酒杯那麼大,也替姐姐畫上吧。”
“我還要有老虎的長尾巴。”她說,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隔了很一會兒才看清楚頭頂上那兩個墨水點點的小腦袋瓜子。
“姐姐醒了!”令姝拋開毛筆大笑,霍地撲到她的身上,令乾也大叫,本來貼得近的毛筆在她的眼眶上咕嚕的滾了一圈,然後身上一重,弟弟也趴了上來。哦,他們兩個才是豬,要壓死她了。
“嗚嗚,姐姐醒了,醒了。”兩個小娃娃一邊笑一邊哭,在她身上滾來滾去。本在偏房裡面做繡工的丫鬟們都急急忙忙跑了進來,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更多的人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