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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風冷,她怎麼不小心些?周遠征筆下一頓,低頭一看嚇了一跳,不知不覺他竟然在紙上畫了一雙眼睛。他不擅丹青,也很少有畫畫的興致,可這雙眼睛清如水,明如星,竟畫得極為傳神,想必已經在頭腦中勾畫了千萬遍才能有這樣的功力。

這種情緒讓他幾乎害怕,抓起紙來用力丟出去。

正趕上胡久利進來,剛叫了聲“將軍”就被紙團打中,他暼了一眼,喜道:“哇,好像啊,將軍你畫得真好!”

誰知這句話讓將軍暴怒起來,“像什麼?這是廢紙!廢紙!趕快給我扔掉!”

胡久利驚愕地看見將軍猛地站起衝出軍帳,向呼林城的方向奔去,叫道:“將軍你要去哪裡?今天下午朝中來人宣旨,元帥特意吩咐了大家都要等著的。”

他遠遠地聽周遠征回答,“我去告訴她,好好在家待著,不要來自討沒趣!”胡久利奇怪地瞪起了小眼睛,嘟囔道:“還用你告訴,人家本來就沒來啊?”

周遠征看著青瞳靠著窗子站著套盔甲,右手明顯使不上勁,把頭盔舉起來都很吃力,看上去這隻手的膚色也多少有些白蒼蒼的。然而沒關係,窗外的陽光像揉碎了的黃金,一點兒一點兒嵌了她滿身,她是那樣美,那樣光彩奪目!

三年來,他就眼看著青瞳一點點成長,一點點放出光芒,看著她逐漸成了爹爹的驕傲。他雖然嘴上沒說過,但心中何嘗不認為她也是自己的驕傲!

“她是我的!”周遠征有些心酸地想:如果她只是一個參將的女兒,或者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家的女兒,現在他們該有多麼幸福!

青瞳整理完盔甲,見周遠征目光中流露出又心酸又驕傲的神色,複雜得好似有千言萬語。這眼神是她沒見過的,不禁有些慌了,掙扎一下才笑道:“將軍,怎麼還等著?是想和末將一起去嗎?”

周遠征還保留著剛才的惆悵,怔怔地看著她,沒有像以往一樣冷嘲熱諷,低下頭默默轉身向外走。

花箋在一旁問:“駙馬您今天怎麼了?有事不妨對公主說說。”

青瞳道:“得了,周將軍就算有事,也不會對我們這些不相干的人說。將軍慢走,一會兒末將就去軍營。這可是元帥特許的,你氣死也沒有用!”

周遠征一愣,隨即發怒,心想自己剛才簡直中邪了,這女人分明還是那麼可惡!他腳下一頓,快快地走了。

花箋埋怨起來,“青瞳,駙馬今天明明有心事的樣子,你怎麼不關心一下?你和我們這些下人都不怕說些小話,跟他怎麼就這麼傲了?隨便經常露個笑臉,兩個人就熟了。他實際上又不是什麼壞人,你們總這樣怎麼得了啊!”

青瞳臉上落寞起來,半晌才道:“花箋,你是知道的,我……”

“你還記得離非,唉!青瞳,你都嫁了三年,你們不可能了。你這樣要堅持到什麼時候啊?”

青瞳黯然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心裡有了個離非,實在放不下別人,算來是我對不起周遠征。他……他這個樣子我害怕……”青瞳聲音如泣,捂著胸口,“花箋,我不怕周遠征對我不好,只怕他對我好,那你說我拿什麼回報?”

花箋心裡像被指甲一絲絲地摳,那樣細細悶悶地疼。離非離非,你可也這樣想念著這個姑娘嗎?

五、出擊(1)

京城裡來的兵部中郎將韓維帶來一個不太好的訊息,景帝覺得京城禁衛軍戰鬥力太低下,不知是朝中哪一位勳貴的主意,定遠軍戰鬥力那麼高,何不多派軍官到呼林關學習歷練呢?要是全國軍隊都有定遠軍那樣的實力,何愁大苑不能萬年永固呢?!

又有人提出,派多少人去,鍛煉出來的只是將,而且如果各地軍中將官都與周將軍有師生之誼總是有些不妙,而定遠軍真正厲害的是兵。於是朝中幾百個大臣最終商量決定,請威震邊關的周老將軍進京訓練軍隊三個月,周將軍不在邊關的時間由兵部中郎將韓維監軍,行元帥職。

這簡直匪夷所思,卻絕不能推託,任何一次皇上叫邊關重將進京都是試驗這大將忠心的機會,哪怕皇上只是叫你回去吃頓飯,只要你不想造反,你就必須萬里迢迢地趕回去。景帝對周毅夫的猜忌也由來已久,這次以練兵為藉口叫他進京,怕主要還是看他聽不聽話了。

周毅夫收拾行裝,將全軍上下安頓了一番。定遠軍上下將士都有些無奈,好在現在是深秋,按照慣例西瞻大規模進攻還要半年時間,足夠元帥趕回來了。

只有青瞳十分擔心,朝中那些主意哪裡說得準,這裡頭牽扯著各個方面的私心,自有一些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