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裡外外的跪下。
內室裡霎時一點兒聲息都沒有,齊眉輕輕地咳嗽了聲,阮大夫人笑著道,“你們一驚一乍的是做什麼,我是說著茶味兒好,飲下去身子就能暖和起來。”
齊媽媽道,“這是大少奶奶從濟安公府裡拿來的茶葉,老奴見樣兒極好,又正是新年的頭一日,便做主換了新茶來泡,大夫人喝得心頭熱乎就是最好的。”
阮大夫人與陶大太太不同,雖是都看上去脾性溫和好相處,但陶大太太是軟弱,萬事以和為貴,包容一切都過了頭。阮大夫人就不是,該罰則罰,該罵則罵,尤其對待下人和小輩,都是嚴禁苛刻,所以剛剛阮大夫人慾言又止,下人們生怕出了什麼差錯,若是新年第一日就被罰了月錢或者捱打不單單是晦氣的問題了。
齊媽媽也出了一額頭汗,還好沒信錯大少奶奶。
齊眉笑著道,“是府裡送過來的,娘和爹都說什麼時候要來和母親聚一聚,也實在是抽不出時間,母親和父親也忙得很,便一直擱置下去了。與齊媽媽說的一樣。要過年了,好的東西家裡也不會缺,便先送了茶葉過來,新的一年什麼都是嶄新的,兆頭也好。”
“就你一張嘴會說話。”阮大夫人笑著把她的手拉過來,鬆鬆地握著,眼角都帶著笑意。
自從阮成淵和齊眉訂親,阮成淵的痴傻好了後,不止是阮大夫人,阮秦風也愈發的和氣起來。下人們的日子也跟著舒適許多,不用再時時刻刻繃緊著身子,擔憂什麼時候又惹得主子們無故責難。
上頭的開心了。下頭的才能過得如意,連帶著都對齊眉恭恭敬敬的。
“倒確實是好兆頭,老太爺總算是舒緩了心情。”阮大夫人說著眼睛微微地溼潤,“老太爺這是憋得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屋裡的人都是一片迷茫。猜不準阮大夫人說的憋是什麼意思。
阮成慧想起三姨娘的囑咐,捧了自己繡的絹帕上前遞給阮大夫人,“這是慧兒繡了一個月才繡出來的,女紅一直平平,比不上三姐姐半分,送給大夫人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就如大少奶奶說的,府裡什麼好東西都不缺。總覺得還是送些心意的好。”
齊眉抬眼看她一下,猶記得今生第一次與阮成慧相見。莫名就被冷冷地說了一句,雖不是什麼大事,但那時候的阮成慧還是個性子直的,比不過西王妃,但倒是比平寧侯府大少奶奶齊清又好些。
看來這麼長的時間過去。阮成慧也成長了不少,至少比三姨太那個木訥的要好得多。
阮大夫人果然開心的接過去。笑眯眯的看著阮成慧,“就是歡喜你們的那份心意,好的壞的都無所謂,針腳差一些也沒有什麼關係。好了,你們陪著我一整日,都乏了吧,下去罷。”
只把齊眉留了下來,其餘的人都福身退下。
阮大夫人正抹了抹淚,“老太爺他重情重義,年輕的時候就與濟安公和陶老太太交好,老夫人在生的時候,四人偶爾還會一齊出去遠遊,感情深厚是誰都比不上的,老夫人先老太爺一步去了,如今濟安公又病死在沙場,而陶老太太也受不住打擊的病逝……”
阮大夫人說起來都覺得心裡酸酸的,何況是老太爺這個身處其中的人。
看著年輕時的友人們一個個的走了,只剩他一人留在世上,若不是府裡日漸好起來,阮老太爺早就崩潰了。
“昨兒個放了小炮仗,藉著那鼓勁兒老太爺都說了出來,抓著大老爺也不顧旁人的哭。”阮大夫人拉著齊眉的手,“老太爺憋得太久了。”
齊眉也跟著嘆口氣,這股子鬱結的氣發出來自然是好,她記得前世的時候,老太爺就是這一兩年逝去的,阮老太爺比濟安公要大上好幾歲,但成親卻晚了許多,所以阮大老爺這一輩,反倒是陶伯全為兄長的年紀。
阮成書還在書房陪著阮秦風,阮秦風板起臉,手指不停地敲著梨木雕欄鏤空書桌,掃一眼阮成淵,“你們兩身為阮家的男人,以後就是要擔起責任了,原本我是隻期許淵哥兒能順順當當的不出差錯,一輩子安安穩穩就這麼過去就罷,現下既是恢復了,那阮府長久的安全和責任自是落回你的肩上。”
阮成書心頭猛地一跳,微微地閃過一絲不甘,而後又掩了去。
阮成淵笑了笑,有些嬉皮笑臉的蹭到阮秦風身邊,“父親說得是,以後成淵自當加倍努力,擔起重任,不讓祖父、父親和母親失望。”
“你就一張嘴說得好聽,別的也不見有什麼過人的地方。”阮秦風嘆口氣,“無論如何,年後入了禮部就要規規矩矩的,禮部尚書和我素來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