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眼中似乎閃爍著什麼耀目的光彩。
只見她身形一晃,腳下踩著玄奧的步伐。身形幾轉間,面前的竹林中便忽的現出了一條崎嶇狹窄的小路,正是柳明當年伐竹開出的一條小道。這些年過去了,路上零零散散又長了許多竹子,更顯其狹隘難行。
雖說小道離魏軍駐紮的地方遠,但是經不住萬一。所以一年前紀啟順在魏軍才來齊雲山的時候,就在小道前佈置了一個簡陋的結界。這個結界雖然簡單,但是若是來人不識道法,那真是近在眼前也看不見的。
順著小道向下走了不過十來步,便見到了一處小小的院落,正是她幼時跟著柳隨波鍛體時的住所。院落邊上圍著的一圈籬笆已經倒了大半,院中也長了許多雜草。幸而院中的兩座竹屋還算安好,不然紀啟順可得頭疼死了。
她看著昔年的居所,又是感慨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便挽了袖子將院子裡的雜草都拔了去,又將以往自己住的竹屋好生打掃了一番。她也算是手腳利落的了,就是這樣也弄到了中午呢。
她也不多講究,直接從隨身的包袱裡拿了倆饅頭啃了,就算是填飽了肚子。隨後便取了一套家常的布袍出來,去了後頭的小溪裡洗浴了一次。一是洗去路上的塵埃,二是想要透過沐浴平靜心情,好準備接下來的晉升事宜。
將身子浸入沁涼的溪中,紀啟順垂著眼瞼看著溪水流動的波紋,像是春風在綢緞上吹起的輕皺。
十幾日前,她在申國的時候便尋到了突破的契機。但是她卻並沒有馬上開始突破,反而是騎著胡蘿蔔一路往齊雲山來。
首先是考慮到申國那裡尚還不太平,找不到什麼僻靜安全的地方,畢竟突破出竅的時間並不會很短。如果中途被什麼事情打斷,突破不成是小,嚴重些的因此喪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其次,她才尋到突破契機,無論身心都還沒有達到最佳狀況。是以,她索性多花些時間將心緒平靜下來,穩紮穩打總比冒失急進來的妥當。
再者,齊雲山也有一些她需要拿回來的東西。
紀啟順的眼神落在岸邊衣物上的那個小布囊上,那是她進入太虛門前柳隨波贈與她的乾坤袋。雖然知道開啟乾坤袋的口訣,但是以她現在的修為卻是輕易打不開的,唯有等到她突破至出竅才能將其開啟。
她半闔起眼不再去想旁的事情,靜靜的感受溪水從肌膚滑過的冰涼觸感。繁蕪多時的思緒也漸漸平息下去,似乎隨著流動不止的溪水去往遠方。
不知何時開始,溪水的冰涼觸覺漸漸消失了,潺潺的水流聲也隨之遠去。空山中清脆的鳥鳴、微風捲過竹梢的沙沙聲也都一一不見。恍惚間她似乎連自己都感受不到了,只覺得輕飄飄似鴻毛,在一片混沌中起起伏伏。
不知今夕何年,亦不知自己姓甚名誰。
她就在這樣玄妙的心境下慢慢睜開眼,黑濛濛的眼瞳中什麼都沒有、又似乎世間萬物都包含其中。她從水中站起身,緩慢而鄭重的穿衣束髮,似乎在進行什麼隆重的儀式。
事畢,她走進竹屋。屋中空空曠曠,那些傢什早就沒有了,唯有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個杏黃的蒲團。
紀啟順在蒲團上盤腿坐下,慢慢地引動經脈中的內氣,一遍遍的氣行大周天。待到第九九八十一遍的時候,她體內的內氣已然精純無比了,也就是這個時候經脈中所有的內氣都猛地向著百會穴湧去。
然那百會穴卻似乎無底洞一般,不斷的吸納著急湧而去的內氣,卻沒有一絲鬆動。隨著內氣的愈加漸少,紀啟順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她從未想到過突破出竅時會發生這樣的狀況,也終於明白了有些修士為何會服用迴天丹突破出竅。
並非是他們自願用丹藥的,畢竟誰都知道用丹藥突破的不好。恐怕他們也都遭遇了內氣不足的狀況,在逼不得已之下只能服用迴天丹突破吧。
但是紀啟順卻不願意就這樣妥協,柳隨波的警告似乎還在耳畔迴響,她知道柳隨波是不會害她的,所以就這樣咬著牙苦挨。
時間慢慢地過去,就在最後一點內氣也即將消耗殆盡的時候,她忽覺百會穴猛地一震。短暫的思緒空白之後,她只覺得身體輕盈無比、渾身都充盈著一種奇異的力量,心中更是明淨一片。
屏了許久一口氣,這才長長的吐出。終於突破了,她這樣想著。
她一邊想著一邊站起身來想要出去走走,只走了幾步便覺得步子輕的不對勁。
回頭一看,只見到杏黃的蒲團上正端坐著一個布袍的女冠,可不就是她的身子。
紀啟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