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在她頸間悠悠晃動,一如主人的美麗。
女冠輕輕皺起蛾眉,悅耳的聲音中滿是不悅:“葉雪倩,我從不知道你是這麼糾纏不清的人。”
話音才起,那道蔥鬱的遁光便猛地一墜,隨即四散而去。待到話音散去,葉雪倩已經靜靜的立在了女冠的面前。相對比而言,葉雪倩打扮的可就樸素多了——她不僅沒有佩戴任何的首飾,就連發髻都是最普通的道髻。
她輕輕揚手,便有一柄軟鞭出現在了白皙的掌心。她握住鞭柄,專注而認真的注視著女冠,開口道:“蘇方,我並沒有糾纏不清,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我們現在身處演武臺上,我並不覺得我的行為有什麼不妥當。”
蘇方形狀姣好的唇忽的向上一揚,形成一道嘲諷的弧度:“你倒會裝傻,四年前的孤島上你就和我們過不去,之後雖然一副全不在乎樣子,不過看你現在這樣做派,恐怕從未忘記之前的不快吧?”
葉雪倩的呼吸一滯,烏黑的眸中似有情緒湧現,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揚眉輕笑:“我希望你是在開玩笑,因為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話……那真是太可笑了。”
蘇方揚唇一笑,答道:“有何可笑?還請葉師妹指教!”教著一字還未落地,便見她伸出手在空中輕輕一抓,便有一柄山水團扇在她掌中浮現,玉質的傘柄下還繫著魚形扇墜。
纖秀的手握住傘柄輕輕一揮,便有一道巨浪猛地從扇面溢位,帶著粉身碎骨般的力道狠狠向著葉雪倩拍去。
葉雪倩輕蔑的嗤笑一聲,手腕輕輕抖動間,軟鞭就帶著凌厲的氣勢猛地劈在巨浪之上。那道巨浪似乎承受不住似的潰碎成了數千滴水珠,水珠噼噼啪啪的落在地上,像是一場忽然而至的大雨。
就在此刻,蘇方又一揮扇,那些不斷落下的水珠便猛地一頓,就這樣停頓在了空氣中,似乎連時間都停止了一般。但是這樣的停頓也只是一瞬而已,當這個瞬間過去之後,它們都迅疾的從四面八方向著葉雪倩刺去。
葉雪倩對此似乎早有所料,她未握鞭的那隻手飛快的掐了一個指訣,連一息都沒有,便有一條翠綠的嫩芽浮現她掌上,然後纏繞在了她的手指上,似乎給她戴上了一隻雅緻的指環。
嫩芽似乎長得極慢,每一片翠葉的舒展、每一條枝條的攀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又似乎極快——在蘇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嫩芽便長出了千萬片翠綠的葉片、千萬條柔韌的枝條,它們蔥鬱層疊的覆蓋在葉雪倩的身上,似乎是一件雅緻特別的大氅。
就在最後一片翠葉也完全舒展開來的似乎,第一顆水珠“啪嗒”一聲打在了葉雪倩的身上。水珠似乎非常銳利,觸上葉片的瞬間,那片翠綠的葉片便猛地碎成光點四散而去。
似乎是巧合,但也有可能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
當最後一片綠葉碎裂的時候,最後一滴水珠也被擋了下來。
兩人遙遙相望,沉默了一瞬。
這次先出手的,是葉雪倩。
她手臂輕揮間,軟鞭像游龍一般猛地向著蘇方捲去。那條看似平凡的軟鞭上,不斷有柔韌的枝葉冒出來,在軟鞭還未觸及到蘇方的時候,它們已經向著蘇方捉去了。
蘇方不斷的躲閃著,剛剛的交鋒耗去了她太多的精力,她原本以為肯定會得手的,只可惜她失算了。那些枝枝蔓蔓的藤條不斷地向她捲來,她斬斷一條,就會有另一條從更加刁鑽的角度爬來。它們有的粗如兒臂,揮舞起來的時候力度驚人;有的細如髮絲,不仔細看根本就無法發現。
正當蘇方覺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葉雪倩含笑的聲音傳到了她耳邊:“你剛剛說錯了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麼嗎?”蘇方這會兒恨不得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哪裡會搭理她?
不過葉雪倩也不在意,一邊指揮著軟鞭,一邊悠然道:“方才蘇師姐說,四年前我便為難你,所以一直懷恨在心,直到今天終於找到空子來報復你。對吧?”
說到這裡她輕輕地嗤笑一聲道:“請問——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惦記四年?你好好看看自己吧,看看你那虛榮的醜陋樣子。如果你真的心向大道就不該食用丹藥,即便突破到了出竅又如何?我看到的,只不過是你那顆虛榮至極的心罷了。”
她微微抬高下巴,揚起的眉梢、翹起的嘴角都是由衷的輕蔑:“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讓我葉雪倩懷恨在心?”
蘇方只覺得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尖銳的釘子,狠狠地刺進了心中。她想要鎮定下來,但是恍惚的神思卻讓她腳下一個釀蹌,她下意識低下頭,發現一跟藤條已然纏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