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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股莫名的不安。微涼的指腹使勁揉了揉眉心,當放下手時她已經收拾好了面上的情緒,又是那個眉目英挺、笑容沉穩的紀啟順了。

恰有一股清風朗朗吹來,衣袂飄飛間,她乘風而下。遁光在空中拖曳出一道耀目的金線,氣勢逼人的向著那片粼粼湖光中投去了。

此刻恰是日落時分,暮色四合、天光漸暗,唯剩下滿天濃重如血的猩紅一片。乍一看十分駭人,叫人心覺不祥。

周杳側坐在石舫中艙長窗旁,一手扶著雕琢精美的窗欞,一手搭在額前望著滿天的雲霞,靜靜的發著呆。如血的天空中忽有耀目的金光閃現,隨即便向著石舫氣勢洶洶的墜來。

小姑娘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趕忙起身向船頭的敞棚走去。將將站定,便見那道金色遁光猛地砸在地上,迸濺出一片水霧似的細膩光點。未幾,金光漸散,內裡的裹挾的頎長人影終於分明瞭起來。

周杳禮數週全的躬身作揖:“晚輩周杳見過這位前輩,不知前輩此番造訪是雲遊途經還是有事而來?”

從天而降的女冠向她禮貌性的微微一笑,清雋的眉目曖昧不明的暮光中顯得格外動人:“在下太虛內門紀啟順,欲求見貴閣許守一道長,還請周道友為在下通傳一聲,多謝。”

周杳先是一怔,隨即有些為難的答道:“許道長常年閉關,恐怕無閒見客。”言下之意,就是連通傳一聲都不能了。

紀啟順只能耐心的解釋:“道友毋需擔心,通傳時只說聲‘是太虛餘道長門下的紀啟順求見’便可,許道長聽了自然知道。”

周杳依舊是為難的樣子,但是見紀啟順這樣執著,便只好猶豫的說:“那晚輩去問問孫管事,還請前輩在此稍等片刻。”說畢,也不等紀啟順的回答,匆匆忙忙就走進中艙不見了身影。

紀啟順對著中艙前水光漣漪的守護禁制苦笑了一聲,只好將已經到了口中的話語重新吞下。卻未曾因為周杳的唐突而不悅,反轉而打量起了身周的景色——

若說太虛門是依山,那麼碧潭閣便是傍水了。

太虛門的依山,依的是銅陵山,山巒起伏間、濃蔭翠色中時有烏簷飛挑而出,這固然靈秀喜人;然那傍水的碧潭閣也是不差:臨水而建、映著滿目深深淺淺的湖光水色,座座亭臺樓閣凌於寬廣的碧潭之上,當真是秀色明麗、風情動人。

此兩者,好比是俠客與文士。前者是山的靈秀,壯麗而高峻;後者則是水的柔情,瀲灩而空濛。各有各的千秋,各有各的動人。

又因其二者各自所依地勢大不相同,其山門自然也因地制宜,形式各有不同。

依山者,於銅陵山腰面南處的一座陡崖之上、建成一方百丈大小的玉臺。玉臺只有一半落在崖上,另一半則探出崖外。臺上又建一座古樸樓閣,上懸一匾,書的自然是太虛之名。匾旁又懸一掛對聯,倒是有些妙義——上聯曰:去凡脫俗,無點真心難到此;下聯對:出世歸真,有些誠意自可遊。'1'山澗中霧氣繚繞,兼有仙禽異獸偶經,端得是一派仙家氣派,叫人見之忘俗。

故此,太虛山門乃是以古樸莊嚴而為人稱道,再看碧潭閣的山門,就要奇巧的多了。並非是一板一眼的莊重建築,而是於碧潭潭口建了一座制式精巧不失穩重的石舫,正是紀啟順此刻所立之處。

石舫的樑柱、屋頂以玉石雕琢而成,艙樓則以一種產於九州的玄木建成。模樣精巧,裝飾卻大方端肅,並不過於奢華、富麗,秀致之中依舊可見道門的清肅氣派。舫上也懸一牌匾,上刻“碧潭洲”三字。匾旁又懸門聯一對——上聯道:紅雲擁白鶴歸來,即此地便是真仙洞府;下聯雲:瑤草並琪花共生,更何方別求海外仙洲。'2'

正當紀啟順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座碧潭洲之時,一位綠袍的年輕女冠步履匆匆穿過中艙向她走來,周杳則癟著嘴跟在後頭,眼圈微紅、彷彿受了委屈的樣子。

女冠面上掛著歉意的笑,還未站定就向著紀啟順團團一揖,口中疾道:“未知竟是紀道友前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因為對方亦是出竅弟子,是以紀啟順並不敢受禮,側身避過後又拱手回禮道:“客氣客氣,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在下碧潭外門弟子萬玟。”報過姓名後,萬玟又板起臉將周杳拉倒前面,厲聲道:“還不向紀師叔道歉!”

紀啟順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此時已然出竅了,萬玟與她同樣修為,故而還可與她道友相稱。但周杳卻還是養氣弟子,自然應該叫她師叔。

就在她恍然的時候裡,小姑娘周杳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