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閻王爺也知道富商好奇,就鬼差拉上來一個特別漂亮端莊的女人,說:本王見你如此思念自己的妻子,時時刻刻都想著她,所以特意沒叫你女人太早投胎。現在,你們可以一起投胎,下輩子也在一起了。”
說話的時候,周楚的目光沒有離開寧馨的臉。
寧馨卻已經在周楚說了這話之後閉上眼,抿緊凍得青紫的嘴唇:“那富商肯定高興了吧?”
周楚的笑話,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他似乎並沒覺察到寧馨的異樣,拖長了語調,用滑稽而誇張的口吻繼續講述:“閻王爺也跟你這樣以為啊,可沒想到……富商見了那女人,卻哇哇大叫起來,嚇得大哭,說這不是他的妻子。閻王爺就好奇了,這不是他妻子還是誰?”
“富商說,他的妻子一直在花瓶裡,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女人,肯定不是他的妻子。他喜歡的,只是一個擺在架子上的花瓶。然後,出人意料的事情就發生了,女人一下撲上去,掐著那富商的脖子,惡狠狠道:就是你把我做成了花瓶!是你殺了我,我在地府等了你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你了,納命來!”
周楚做出一個掐脖子的動作,手剛剛伸出去,卻僵硬住了。
寧馨痛苦地閉著眼,也不知是雨珠,還是淚珠,從她緊閉著的眼裡落下,睫毛濡溼了一片。
周楚的手,順勢一轉,有些笨拙地給她擦了眼淚,卻還笑著說:“然後閻王爺一問才知道,原來富商就是殺死女人的兇手,為的只是把他心目之中的女人做成花瓶。閻王爺一聽,那還了得?直接把這富商發落下去,進了十八層地獄,用花瓶碎片鋪滿了,讓他跪著下去。”
“你知道閻王爺最後說什麼嗎?”
寧馨已經不想再聽,她掩住自己一張蒼白的臉,蹲在了周楚的身前,把臉埋進臂彎裡。
周楚說:“女人是用來愛,用來疼的。她們可以像花瓶一樣精緻優雅,可到底還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靈魂,但凡物化她們的人,都該被懲罰。”
“別說了……”
寧馨的聲音是哽咽的。她近日來的傷心痛苦和失意,在周楚這一個並不好笑的所謂“笑話”之中,通通爆發出來,山洪決堤一樣,淚如雨下。
伸出手去,摸了摸寧馨溼潤的頭髮,周楚彎身下去圈住她,“好了,乖,別哭了,我再也不講這樣的笑話了……寧馨……”
“別蹲著了,下雨,地下溼,你起來……”
周楚扶著她肩膀,想要拉她起身。
寧馨卻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拽得緊緊地,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淚眼朦朧,寧馨抬起頭,兩隻眼睛紅紅的,狼狽不堪。
她問:“你還沒講完,那個女人最後怎麼樣了?”
周楚說:“找了個疼她愛她的人,最後幸福下去了。”
於是一出悲劇,忽然就成了歡喜大團圓。
虛偽的結局。
寧馨聽了,笑出眼淚來,她拽著周楚的手起身,凝視著這個比自己年輕不少的男人。
周楚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有什麼撞在自己胸膛上,回過神來一看,竟然是寧馨冰冷的身體。他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欣喜若狂,還有一種預料之中的“早知如此”。
“寧、寧馨……”
溫熱的淚烙在周楚的脖子上,讓他所有的話都沒了聲音。
寧馨哽咽著,將他抱緊,“那個疼她愛她的人,是你嗎?”
“……”周楚久久地沉默,他最終扔了傘,雙手抱緊寧馨,然後告訴她,“是。”
這個能疼她愛她的人,就是周楚。
不需要否認,也不需要遮掩。
明白的感情。
寧馨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看不出周楚對她的意思。
可之前的一次次接觸之中,寧馨都非常剋制,並且對周楚表現出了極高的警惕。
然後此時此刻,哪一個女人不脆弱?
對生活的絕望,與周楚帶來的溫暖,這樣巨大的反差,很容易讓她繳械投降。
她不過是想要個疼她、愛她的人……
兩個人在雨中相擁許久,末了,周楚牽著寧馨回她的別墅。
門被推開,而後重重地關上。
親吻,一開始是小心翼翼的,四片冰冷的嘴唇捧在一起,擦出撩人的火花。
寧馨並非放縱的人,她只是不可抑制地在周處親吻她的時候,想起她第一次見到周楚時候的情形。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