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
“你以為!你以為個蛋!竟然趕在電話裡噴我,你是內分泌失調了嗎?我說你才結婚沒幾年吧,這麼開心要提前進入更年期啊?”
歡慶嘆了口氣,覺著孟瑤這氣一時半會是消不了了,也沒什麼辦法,沒脾氣地聽著她一通一通的罵,大多是些簡單粗暴的句子,沒什麼營養,就光洩憤怒。
罵了一會,孟瑤緩過氣來了——
“說吧,誰惹你了?”
“秦雲彥。”
“這麼老實就交代了?”孟瑤咦了一聲,“他不是在你那邊麼?怎麼你了?”
“是你告訴他我來這邊參加同學會的?”歡慶皺了皺眉,“是了,除了你也沒別人了。”
“我可不管你們家事,他跑來問我說找你有事啊,我才不問那麼多,難道……”孟瑤頓了頓,“真出什麼事了?”
“沒事。”歡慶語氣淡淡。
有一陣冰冷的夜風吹來,拂過她脖子,一股股的冷意從胸口透到五臟六腑。孟瑤熟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著,歡慶聽在耳朵裡,感覺是一絲溫柔的暖意從耳朵裡鑽進來,和一身的冰冷抗衡,螳臂當車似的,聽得人想哭。
“阿瑤……”
“臥槽!你這聲音……你別是告訴我你現在想哭一頓啊,我可是在家裡呢,這會可是沒辦法飛奔到你身邊麼麼噠的。你要麼忍著點,要麼就把鼻涕糊給秦總裁……吧……”
“不要。”歡慶拿著電話蹲下身來,背靠在欄杆上,聲音很委屈,“我不想和秦雲彥說話,我討厭那個人自以為是地說什麼我是十年怕井繩,我討厭他坐在我面前,自信滿滿地揭穿我,好像他什麼都知道。
孟瑤沉默了一會,聲音有了點嚴肅的意味,“他說得沒錯啊,你就是十年怕井繩。”
“我……”
“歡慶,我不想指責你,但你也必須承認,秦雲彥沒有說錯。你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好像就真的什麼都不在意一樣,其實你就是害怕,你害怕在意了,什麼都沒有了。”
歡慶沒有說話,蜷縮在欄杆邊,一隻手抓著電話,一隻手抱著膝蓋。
“我不想勸你去接受誰,要你去做什麼。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秦雲彥會不會是第二個何一清,這些賭博的事情,誰都不知道答案。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在你們結婚的這幾年,從來沒有虧待過你。我說得對麼?”
“嗯,他對我挺好。”
“你以前一直都說,日子過得舒服就好了。既然他對你挺好,為什麼你現在會這樣?你是不是挺害怕的,他還繼續對你挺好的話,你就要不爽快了。”
“他只是覺得無聊了。”歡慶吸了吸鼻子,“今天是小紅明天是小綠,他一直都這樣,只不過現在小紅小綠凋謝了,他需要找個小藍小白小黃什麼的……”
“陳歡慶,這一點都不像是你的思路。”孟瑤輕笑了一聲,“我一直覺得你三觀挺正的,你不能在這個時間當口來清算你不愛他,他也不愛你的那會,那些風流帳和黑歷史。你要計較的是你們之間的平衡打破了之後,他的所作所為。我覺得這不該是我來告訴你啊,你明明心裡清楚的很。”
“我不想理他。”
孟瑤又笑了,“其實,在你被何一清撕了之後,你有沒有發現,你因為傷害而對愛的要求變得無比的高,接近苛刻了。”
歡慶心中一震。
她從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從何一清之後,她只以為,一個人的滿腔情意,歸根到底只有自己配得起,任何別的人都當不起這一份情愛。所以白白拿出去給人糟蹋,還不如壓箱底來得安全。
可她明明也知道,這世界上,怎麼會有相依無縫的兩顆心?但凡是兩個不同的人,就會有兩顆心,就會有錯過,就會有辜負……人生無別離,誰知恩愛重?假如當初何一清不曾給她扎刀子,她到今天也不會知道,自己的付出和深情是多麼可貴。
在這一刻,歡慶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如想象中那麼恨何一清。
他貫穿了她整個的青春,以此教會她——不割捨,就無法前行。
“何一清真尼瑪不愧是人生導師的老公。”
電話那頭的孟瑤冷不丁聽到歡慶這一句話,笑得天花亂墜,不能自已。
“哈哈哈哈哈,哎喲臥槽,這口槽吐得真是棒極了!哈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歡慶側過臉,把頭靠在欄杆上,“其實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
在冷風裡和孟瑤聊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