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蘇玟嘆,本來風言風語不過是她的行為問題,現在又牽涉到男女問題,小老百姓最感興趣焦點所在,無論她與蕭鎮是分是合,以後在公司肯定將永無寧rì了。
她沉下臉,把花束往旁邊桌面上一拋,繼續工作。
晚上不得不抱著花回家,為了防止蘇太太看到這花後產生的不良後果,好幾次想把它棄在路旁拉圾桶邊,每一次彎腰下去,又不得不在路人奇怪錯愕的目光中立起,的確,花束太美太美,如果她能做到把這樣美奐絕倫的花朵拋在骯髒的垃圾裡,只能說,她的確是一個瘋子。
於是蘇玟換了個法子,假裝停下繫鞋帶,把花放在腳邊,起身時故作不見,加快腳步向前奔,可身後永遠有人大叫:“小姐,你忘記拿花了。”
他們捧著那束白sè花團,聞一下,臉上浮現出羨慕的表情,又雜了幾分不理解,這麼美麗的禮物,這女人居然都能忘記遺失。
一路上,蘇玟希望自己能隱形,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平時行走二十分鐘的路程磨蹭了近四十分鐘才到家,一進小區,立刻有人說:“咦,你是不是住在某樓的蘇小姐?好漂亮的花。”
那人面孔似乎是熟悉的,可蘇玟發誓他們從來沒有當面說過一句話,他居然會知道她的姓。
不知怎麼的,她臉孔紅了,唯唯喏喏地一路應過去。
一進門,蘇太太果然尖聲狂叫,像是怕鄰居聽不到似的:“玟玟,這是什麼?又有人送你花啦?他是誰?”聲階抬得太高,有些走音。
蘇玟倒是早有準備,冷靜的以潑水澆火似的口氣淡淡道:“沒什麼,這個人是我公司同事的親戚,他還知道我是個瘋子。”
“啊……”蘇太太噎住,看對面鄰居門縫裡鬼火一樣閃爍的眼,期期艾艾地抱著花退回去。
這一招,叫做置於死地而後生。
第二天起花樣更多,蕭某人的確辦事雷厲風行,居然在下班後守在公司門外等人。
“蘇小姐,請給我一個機會。”他萬分真誠且不留餘地的懇求她。
蘇玟忍著氣,用後背頂住各種熟悉的不熟悉的目光,說:“蕭先生太過分了,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堵在我公司門口,是不是覺得自己財大氣粗,無論做什麼我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
“不,你誤會了。”蕭鎮大驚失sè。
“我不敢誤會你,蕭先生,你就像古代那位著名的王老虎先生,不過持高等學歷斯文浪漫些,懂得先有花再上人,不肯對良家婦女動手動腳而已。”
蕭鎮被她夾棍帶棒一番話說得面孔漲紅,他的車子就停在一邊,手搭在車門上本來是紳士禮節請女士上車,現在有些下不了臺。
“我……,蘇小姐,你誤會了。”他反來覆去只剩下這一句話。
“再見。”蘇玟也只剩下一句話,她轉頭就走,這一刻頭昂得特別高,大不了就是換工作而已。
可滿懷的豪情在開啟門看到蘇太太臉sè後漏氣般跑了個jīng光,她彷彿才哭過,臉上cháo紅,眼角皺紋溼漉漉。
“媽,出了什麼事?”
“你自己看。”
蘇太太把一封信遞給她,原來是銀行抵押對賬單,段綾果然沒有放過那幢房子。
“這人怎麼這麼狠心,他搶了你爸爸的公司、糟蹋了你的名聲,現在又要來奪我們的房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靠你手上這點工資我們根本連西北風都喝不了。”
蘇玟本來倒沒什麼,被她這幾句話說得胸悶起來,蘇太太骨子裡是老式婦女,居然還用‘糟蹋’這樣的字眼,彷彿是她曾經被強jiān過,老天,糟蹋!
她很想頂一句上去:“被他糟蹋掉的其實不止我的名聲,還有我的身體。”
但後果太嚴重,只怕蘇太太會當場昏過去,故話衝到了嘴邊又變成了:“媽,別想這麼多,總會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蘇太太收信後等了大半天才找到人傾訴,有些歇斯底里,搶過信封面手指了給蘇玟看,“喏,銀行可不是假的,法律也不是空架子,人家全部鐵面無私,而你爸爸的公司現在運作得很不好,我找人打聽過了,今年定單比往年少了一半。”
她說著說著又痛哭起來:“要是少了那份房租,我怎麼活。”
“夠了。”蘇玟再忍不住,板下臉喝她:“你哭什麼窮?房租現在不是好好在你手裡?媽,我又不是外人,又不會向你借錢,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爸爸走時也留了一筆錢下來,難道還不夠你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