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聽蘇美人之言,坐以“妖言惑眾,驚慌萬民’之罪。老夫苦諫,天子不從。如之奈何!”
梅伯聽罷,只氣得“五靈神暴躁。三味火燒胸”:“老丞相燮理陰陽,調和鼎鼐,奸者即斬。佞者即誅,賢者即薦,能者即褒,君正而首相無言。君不正以直言諫主。今天子無辜而殺大臣。似丞相這等鉗口不言,委之無奈,是重一己之功名,輕朝內之股肱,怕死貪生,愛血肉之微軀,懼君王之刑典,皆非丞相之所為也!”
梅伯攜商容過大殿。徑進內庭。伯乃外官,及至壽仙宮門首。便自俯伏。奉御官啟奏:“商容、梅伯候旨。”
紂王聞得不禁微怒:“商容乃三世之老臣,進內可赦;梅伯擅進內廷,不尊國法。”
不過紂王傳旨宣進。商容在前,梅伯隨後,進宮俯伏。
紂王問道:“兩位愛卿有何奏章?”
梅伯口稱:“陛下!臣梅伯具疏,杜元銑何事幹犯國法,致於賜死?”
紂王道:“杜元銑與方士通謀,架捏妖言,搖惑軍民,播亂朝政,汙衊朝廷。身為大臣,不思報國酬恩,而反詐言妖魅,矇蔽欺君,津法當誅,除奸剿佞不為過耳。”
梅伯聽紂王之言,不覺厲聲喝道:“臣聞堯王治天下,應天而順人;言聽於文官,計從於武將,一日一朝,共談安民治國之道;去讒遠色,共樂太平。今陛下半載不朝,樂於深宮,朝朝飲宴,夜夜歡娛,不理朝政,不容諫章。臣聞‘君如腹心,臣如手足’,心正則手足正,心不正則手足歪邪。古語有云:‘臣正君邪,國患難治。’杜元銑乃治世之忠良。陛下若斬元銑而廢先王之大臣,聽佞臣之言,有傷國家之樑棟,臣願主公赦杜元銑毫末之生,使文武仰聖君之大德。”
“梅伯,你大膽,放肆!”一旁侍立的費仲,聽梅伯說自己是佞臣,不禁心中羞惱的指著梅伯喝道:“竟敢對大王如此無禮!我看,你和杜元銑一般,同為一黨!”
紂王聞言點頭沉聲道:“梅伯與杜元銑一黨,違法進宮,不分內外,本當與元銑一例典型,奈前侍朕有勞,姑免其罪,削其上大夫,永不序用!”
梅伯厲聲大喝:“昏君聽妲己之言,失君臣之義,今斬元銑,豈是斬元銑,實斬朝歌萬民!今罷梅伯之職,輕如灰塵。這何足惜!但不忍成湯數百年基業喪於昏君之手!今聞太師北征,朝綱無統,百事混淆。昏君日聽讒佞之臣費仲、尤渾之流,左右蔽惑,與妲己在深宮,日夜荒淫,眼見天下變亂,臣無面見先帝於黃壤也!”
紂王大怒,著奉御官:“把梅伯拿下去,用金瓜擊頂!”
兩邊才待動手,目光一閃的費仲忙道:“臣有奏章。”
紂王聞言不禁道:“愛卿有何奏孤?”
“臣啟大王:人臣立殿,張眉豎目,詈語侮君,大逆不道,**反常,非一死可贖者也。且將梅伯權禁囹圄,臣治一刑,杜狡臣之瀆奏,除邪言之亂正,”費仲忙道。
紂王不禁好奇問道:“此刑何樣?”
費仲不禁咬牙目中閃爍著陰冷恨意道:“此刑約高二丈,圓八尺,上、中、下用三火門,將銅造成,如銅柱一般;裡邊用炭火燒紅。卻將妖言惑眾、利口侮君、不尊法度、無事妄生諫章、與諸般違法者,跣剝官服,將鐵索纏身,裹圍銅柱之上,只炮烙四肢筋骨,不須臾,煙盡骨消,盡成灰燼。此刑名曰‘炮烙’。若無此酷刑,奸猾之臣,沽名之輩,盡玩法紀,皆不知戒懼。”
紂王聞得不禁雙目微眯的面露喜色道:“愛卿之法,可謂盡善盡美!”
隨後紂王即命傳旨:“將杜元銑梟首示眾,以戒妖言;將梅柏禁於囹圄。”
又傳旨意,照樣造炮烙刑具,限作速完成。丞相商容觀紂王將行無道,任信佞臣費仲,竟造炮烙,在壽仙宮前嘆道:“今觀天下大事去矣!只是成湯懋敬厥德,一片小心,承天永命,豈知傳至當今天子,一旦無道。眼見七廟不守,社稷丘墟。我何忍見!”
又聽費仲造炮烙之刑,商容俯伏奏曰:“臣啟陛下:天下大事已定,國家萬事康寧。老臣衰朽,不堪重任,恐失於顛倒,得罪於陛下,懇乞念臣侍君三世,數載揆席,實槐素餐,陛下雖不即賜罷斥,其如臣之庸老何。望陛下赦臣之殘軀,放歸田裡,得含哺鼓腹於光天之下,皆陛下所賜之餘年也。”
紂王見商容辭官,不居相位,不禁慰勞道:“卿雖暮年,尚自矍鑠,無奈卿苦苦固辭,但卿朝綱勞苦,數載殷勤,朕甚不忍。”
紂王即命隨侍官:“傳朕旨意,點文官二員,四表禮,送卿榮歸故里。仍著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