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至文書房,不知是何人看本。今日卻是丞相商容。元銑大喜,上前見禮道:“老丞相,昨夜元銑觀司天臺,妖氛累貫深宮,災殃立見,天下事可知矣。主上國政不修,朝綱不理,朝歡暮樂,荒淫酒色,宗廟社稷所關,治亂所繫,非同小可,豈得坐視。今特具諫章,上於天子。敢勞丞相將此本轉達天庭。丞相意下如何?”
商容聽言,便道:“太師既有本章,老夫豈有坐視不理。只連日天子不御殿庭,難於面奏。今日老夫與太師進內庭見駕面奏,何如?”
商容進九間大殿,過龍德殿、顯慶殿、嘉善殿,再過分宮樓。商容見奉御官。奉御官口稱:“老丞相,壽仙宮乃禁闥所在,聖躬寢室,外臣不得進此!”
“商容何事進內見孤?但他雖有外官,乃三世之老臣也,可以進見。”紂王聞得商容前來,遂命:“宣!”
商容進宮,口稱“大王”,俯伏階前。
紂王道:“丞相有甚緊急奏章,特進宮中見朕?”
商容啟奏:“執掌司天臺首官杜元銑,昨夜觀乾象,見妖氣照籠金闕,災殃立見。元銑乃三世之老臣,陛下之股肱,不忍坐視。且陛下何事,日不設朝,不理國事,端坐深宮,使百官日夜憂思。今臣等不避斧鉞之誅,幹冒天威,非為沽直,乞垂天聽。”
商容將奏本獻上。兩邊侍御官接本在案。紂王展開觀看:“具疏臣執掌司天臺官杜元銑奏,為保國安民,靖魅除妖,以隆宗社事:臣聞國家將興,禎祥必現;國家將亡,妖孽必生。臣元銑夜觀乾象,見怪霧不祥,妖光繞於內殿,慘氣籠罩深宮。陛下前日躬臨大殿,有終南山雲中子見妖氛貫於宮闈,特進木劍,鎮壓妖魅。聞陛下火焚木劍,不聽大賢之言,致使妖氛覆成,日盛一日,沖霄貫鬥,禍患不小。臣切思:自蘇護進貴人之後,陛下朝綱無紀,御案生塵。丹墀下百草生芽,御階前苔痕長綠。朝政紊亂,百官失望。臣等難近天顏。陛下貪戀美色,日夕歡娛。君臣不會,如雲蔽日。何日得睹賡歌喜起之隆,再見太平天日也?臣不避斧鉞,冒死上言,稍盡臣節。如果臣言不謬,望陛下早下御音,速賜施行。臣等不勝惶悚待命之至!謹具疏以聞。”
紂王看畢,自思:“言之甚善。只因本中具有云中子除妖之事,前日幾乎把蘇美人險喪性命,託天庇佑,焚劍方安;今日又言妖氛在宮闈之地!”
紂王轉而看向一旁侍立的費仲道:“杜元銑上書,又提妖魅相侵,愛卿如何看?”
費仲上前躬身奏曰:“前日雲中子乃方外術士,假捏妖言,蔽惑聖聰,搖亂萬民,此是妖言亂國;今杜元銑又假此為題,皆是朋黨惑眾,駕言生事。百姓至愚,一聽此妖言,不慌者自慌,不亂者自亂,致使百姓皇皇,莫能自安,自然生亂。究其始,皆自此無稽之言惑之也。故凡妖言惑眾者,殺無赦!”
紂王道:“愛卿言之極當!傳朕旨意:把杜元銑梟首示眾,以戒妖言!”
第三百二十七章忠良死老臣寒心
商容一聽不禁忙道:“陛下,此事不可!元銑乃三世老臣,素秉忠良,真心為國,瀝血披肝,無非朝懷恨主之恩,暮思酬君之德,一片苦心,不得已而言之。況且職受司天,驗照吉凶,若按而不奏,恐有司參論。今以直諫,陛下反賜其死,元銑雖死不辭,以命報君,就歸冥下,自分得其死所。只恐四百文武之中,各有不平元銑無辜受戮。望陛下原其忠心,憐而赦之。”
紂王則道:“丞相不知,若不斬元銑,誣言終無已時,致令百姓皇皇,無有寧宇矣。”
商容欲待再諫,怎奈紂王不從,令奉御官送商容出宮。奉御官逼令而行,商容不得已,只得出來。及到文書房,見杜太師俟候命下,不知有殺身之禍。旨意已下:“杜元銑妖言惑眾,拿下梟首,以正國法。”
奉御官宣讀駕帖畢,不由分說,將杜元銑摘去衣服,繩纏索綁,拿出午門。方至九龍橋,只見一位大夫,身穿大紅袍,乃梅伯也。梅伯見杜太師綁縛而來,向前問道:“太師得何罪如此?”
杜元銑搖頭嘆道:“天子失政,吾等上本內庭,言妖氣累貫於宮中,災星立變於天下。首相轉達,有犯天顏。君賜臣死,不敢違旨。梅先生,‘功名’二字,化作灰塵;數載丹心,竟成冰冷!”
梅伯聽言忙吩咐壓著杜元銑之人:“兩邊的,且住了。”
徑直九龍橋邊。適逢首相商容,梅伯忙上前拱手問道:“請問丞相,杜太師有何罪犯君。特賜其死?”
商容無奈答道:“元銑本章實為朝廷,因妖氛繞于禁闕,怪氣照於宮闈。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