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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不容易的吧。只是現在,姐姐還被宮中人視為慕容一黨,可要怎麼好呢?不過也還好,皇上是念舊情的人,不是也沒把慕容娘娘怎麼樣麼?”

曹婕妤目光清越,望著我良久道:“娘娘心裡比誰都清楚,慕容娘娘遲早要敗落,不過是時機而已。嬪妾也很愁苦自己的將來,只求不要被牽累便好。”

我瞭然道:“慕容娘娘性子急躁決絕,曹姐姐一向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吧。當日的木薯粉一事姐姐明知道本宮是冤枉的,自然也知道是誰利用帝姬生事——可憐帝姬小小年紀就要受這般苦楚,當真是叫人心疼……”我心腸微軟,“身為母親要眼看自己的孩子受這樣的苦楚,想必心裡更難過吧?”

曹婕妤眉心微動,矍然變色,再抬頭眼中已有一絲淚光,感嘆道:“可是若不是她襄助,當年嬪妾還怎麼有生下帝姬的命。”

我點點頭,繼續道:“慕容妃自然對你有恩,可是後來種種,她可是利用曹姐姐親生的帝姬為自己奪皇上的寵,甚至把帝姬帶在自己身邊不讓你這個生母親自撫養——其實姐姐多有智謀,不在慕容妃之下,跟隨於她也不過想自保而已。”

她無限喟嘆:“只可惜……”

我介面道:“曹姐姐是個再聰明不過的人,洞察世事,所以很早就曉得慕容妃不可依靠,私下也肯幫一幫本宮,當日慕容妃查抄存菊堂,姐姐若肯出言阻攔,本宮也就不能設計令她失寵了;而淳妹妹失足落水之事,也是姐姐對本宮有所提醒——本宮不是個不知恩的人。”

她道:“嬪妾也是惟命是從,怎有心力違抗當時的慕容娘娘呢。只是淳嬪是無法救回了。”

我正想尋求這長久的疑問,便道:“當日淳嬪究竟是為何失足?”她欲言又止,我心中焦急,臉上卻可有可無的樣子,道:“姐姐若無心,不說也是無妨的。”

她微微躊躇思索,道:“慕容妃不過是妒忌淳嬪年少得寵,又是和娘娘你一路,所以要剪去娘娘你的羽翼。”

“所以她就這樣急不可耐了嗎?也不怕皇上追究?”

“慕容妃一向目中無人,殺幾個嬪妃又算什麼,何況這樣的死法根本不落痕跡。”她頓一頓,覷著我的神色,小心道:“其實那日淳嬪去撿風箏,無意看見了慕容妃與汝南王的人私下來往,慕容妃才急於滅口。”

我倒吸一口涼氣,震驚之下耳上的金珠微微顫動。慕容妃有汝南王撐腰是眾人皆知的事,只是他們竟然在宮中互通訊息,結交外臣可是不小的罪名。

曹婕妤見我出神,試探著道:“娘娘?”

我回神,如常微笑道:“曹姐姐從前迫於立場,不得已才與本宮為敵,這是情有可原的。曹姐姐誕育帝姬,功勞不小,怎麼說都應該和欣貴嬪和平起平坐。可是在慕容妃身邊多年,卻連一個無知輕狂、沒有子女的麗貴嬪都不如,真叫人惋惜。”我又道:“如今就算慕容妃肯幫你也是有心無力,曹姐姐真要這樣落寞宮中麼?何況生母的位份高低,對子女的前程也是大有影響的。”說完,我只別過頭觀看雪景,留了她慢慢思索。

須臾,曹婕妤鄭重拜下,朗聲道:“嬪妾願為牛馬,為娘娘效勞,但求娘娘可以庇佑嬪妾母女,嬪妾感激不盡。”

我自心底微笑出來,有這樣一個盡曉慕容世蘭底細的智囊在身邊,我便更有十足把握。於是親自伏下將她扶起,“其實本宮早就對曹姐姐有欣賞傾慕之意,今日得以親近自然是十分高興,不如回本宮宮中,一同暢敘一番可好?”

曹婕妤長長鬆一口氣,笑容滿面:“娘娘盛情,嬪妾求之不得。”

我澹然回頭,歲寒閣外冬寒尚濃,但焉知不是春意將至之時呢?

第六章 朝政

秦芳儀在醒來之後瘋了,終日胡言亂語,嚇得躲在床中不敢出門。玄凌早已不喜歡她,這樣鬧得宮中不安,便把她封在宮中不許出門,只請了太醫為她診治。只是她是失寵的嬪妃,又瘋成這樣,太醫也不肯好好為她醫治,不過是每日點個卯就走了。

我常常在宮中遙望秦芳儀的殿閣,回想起那一日的唾面之辱,寒風中唾液留在面頰上一點一點風乾的感覺依舊未曾有所消退,和那日在冷宮中所見的種種慘狀一樣牢牢刻在我腦海裡,混著失子之痛和復仇之心,凝結成記憶裡一個銘心刻骨的傷口。

若不是秦芳儀的狠心踐踏,若不是冷宮中芳嬪的悽慘境遇,我何以能那麼快就決絕振作,某種程度上,亦是她們造就了今日的我。

於是吩咐了槿汐去冷宮傳話,命那裡的老宮人特別照顧芳嬪,把她遷去幹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