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純鴻不知不覺間,已經經營了另外一個老巢,端掉林純鴻的荊州老巢又有何用,只會徹底將林純鴻逼反!一旦林純鴻與周望南北對進,湖廣、廣東將不復為大明所有。
氣急敗壞的朱由檢徹底拋棄了沉默的打算,立即嚴旨訓斥左良玉,令其立即停止向南進兵。同時,朱由檢令盧象升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左良玉與荊州軍接戰,以免將事情鬧得無法收拾。
溫體仁得知後,禁不住大喜,立即著手收集證據,試圖將左良玉與東林黨勾結的事實搞成鐵證,徹底將錢謙益和瞿式耜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不過,此事到底如何了結,還是一個未知數,林純鴻的反應至關重要。於是,包括朱由檢在內,所有人將目光聚焦在荊州和廣州,心驚膽戰地等著下一步訊息。
朝廷紛紛擾擾時,荊州集團與左良玉的對碰一觸即發。
左良玉瞬間糾集了三萬大軍,又得到了大量的糧草和軍輜,只覺得暢快無比,他吸取了東黃莊一戰的教訓,令溫一州自蟻附人群中擇其jīng壯者四千餘人,發放武器,四處劫掠,收集糧草和軍輜,為前方jīng銳提供支援。
四五千亂民的破壞力非常驚人,幾乎將新野、唐縣劫掠一空。溫一州乘機對亂民隊伍以軍法約之,經過多rì的磨合和殺戮,亂民隊伍好歹有了點軍隊的模樣,比起李自成、張獻忠的亂民隊伍來,毫不遜sè。
更為致命的是,左良玉打著官軍的旗號,對亂民的吸引力更強,在不斷地滾雪球之下,左良玉的隊伍越來越龐大,兵力遠超林純義和竇石溫。
不過,形勢對左良玉來說,並不顯得樂觀。左良玉非常清楚,要達到最終佔據三地的目標,必須在周望回師之前攻破襄陽,否則前有堅城,後有萬餘jīng銳之師,怎麼看都是敗亡的結局。
而且,更讓左良玉惱火的是,自進入襄陽府轄地後,老百姓彷彿一夜之間由綿羊變成了獅子,在弓兵的組織下,四處伺機攻擊搶掠的亂民,溫一州不僅損失了大量的糧草和軍輜,而且人員逃跑無數。
左良玉心急無比,令羅岱、張應元率兵急進,試圖乘虛攻佔襄陽,開啟進軍江漢膏腴之地的門戶。
與此同時,無論是邦泰集團,還是張兆本人,應對非常堅決,只有一個字:“打!”不剿滅左良玉誓不罷休。
張兆於兩rì前抵達襄陽,立即令襄陽、南漳、宜城等漢水以南之弓兵聚集於襄陽城,並令谷城、光化、均州、棗陽等地弓兵嚴密遮護百姓,對劫掠之亂民進行堅決打擊。不出兩rì,襄陽城以虎嘯軍為主力,以漢水之南弓兵、竇石溫弓兵為羽翼,兵力達到兩萬餘人,有了出城與左良玉硬撼的本錢。
張兆更不遲疑,立即令林純義出城迎擊羅岱和張應元,試圖掌握主動權,禦敵於城門之外。
崇禎八年十一月初八,龔家咀村,北風呼嘯,哈氣成霜,滴水成冰。無論是左良玉、還是林純義,均對龔家咀非常滿意,將其作為了戰場。
龔家咀乃唐河、白河匯合之處,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雖然時處冬月,唐河、白河的河面上已經有了薄薄的冰層,但並不妨礙船隻行走,左良玉要大規模進攻襄陽,必須搶佔龔家咀。而林純義要阻止左良玉靠近襄陽城牆,必須掌握龔家咀這個要害點,堵住左良玉前進的道路。
林純義絕無與左良玉客氣的意思,中軍居前,左右兩翼略微居後,擺出了一個極具攻擊xìng的陣型,緩緩向左家軍逼近。虎嘯軍養jīng蓄銳年餘,上下的求戰yù望本就非常強烈,更那堪軍政處軍官以“後退一步是家園”來鼓舞士氣,將士們無不睚眥盡裂,發誓要將左家軍徹底剿滅,將左良玉的人頭掛在襄陽的城頭上示眾!
左家軍毫不示弱,多rì來的劫掠,讓將士們徹底擺脫軍輜不足的窘境,裝備、士氣均上了一個檔次。左良玉更是拿著襄陽荊州富裕無比的噱頭蠱惑兵丁,並放言:攻破襄陽後,三rì不封刀!
兩軍的激烈碰撞,已經無法避免!
天上,黑雲如鉛,北風呼嘯;地上,刀光劍影,鼓角爭鳴!
一萬五千多名勇士齊聚龔家咀這個狹窄的地方,即將展開最為血腥的廝殺,誰也說不清為什麼要廝殺,他們只知道,將弩箭、刀槍狠狠地插入對方的軀體,讓對方在自己的武力下呻吟、求饒!
雙方均為百戰老兵,戰前緊張、壓抑的氣氛似乎對他們毫無影響,他們猶如jīng準的機器一般,在鼓點、在旗幟的指揮下,一步步逼向敵人。
突然,虎嘯軍中鼓點節奏發生了變化,將士們駐足